后背渐渐被汗水湿透,踌躇几瞬,忽然泄了口气,低声道:“仔细凑了凑,或许也……” “家主不可!”一个族老喝道:“一旦低头,就永远都抬不起来了!钱财只是外物,我荥阳郑氏的先祖,乃是姬氏子孙,做过国主的周朝正统,怎么可能对着屠夫的后辈低头?” 乔毓听得不高兴了。 侮辱她不可以,侮辱她的先祖,更不可以。 “屠夫怎么了,见不得人吗?你们家不吃猪肉?” 乔毓嗤笑道:“我先祖是屠夫,我父兄却是国公,我们乔家芝麻开花节节高,总比你们越混越差来的好吧?先祖是国主,这会儿家里边儿无官无爵的,不引以为耻也就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呸!” 郑家人被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半晌过去,郑彦昌方才道:“家贫无资,九十万两实在是太多了……” 乔毓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话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得负责任。” 说完,便向白露道:“我叫你去找的人呢?” 白露道:“都在外边儿等着,夫人这会儿便要见吗?” 乔毓迫不及待道:“快叫进来!” 白露闻言应声,快步出去,请了个四十上下,一脸精明的男子进来。 郑家人心下狐疑,对着那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看了半晌,都没认出来这是谁,彼此对视几眼,皆是目光茫然。 一扭头,却见乔毓已经捡起桌子上的战国青铜夔龙纹三角炉递过去,问那中年男人:“这个值多少钱?” 她边问边摇头,不甚满意道:“你看这青色都不纯了,好旧的样子,不重新上点漆,恐怕很难卖出去。” 那中年男人听得连连点头:“十两,修修补补还能用。” “记录在册吧,”乔毓吩咐一声,又动作敏捷的跳到桌子上去,取了挂在墙上的那副前朝古画,递与那中年男人瞧:“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原来她竟打着这样的主意! 像是热油里边儿倒进去一盆水,郑彦昌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心里边儿噼里啪啦直作响,怒目瞪着乔毓,一时之间竟没说出话来。 那中年男人对着那副画瞧了会儿,不禁面露赞叹:“是前朝的真迹,笔法流畅,色泽清丽……”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一张纸,再抹点颜料吗?这能值几个钱,”乔毓撇撇嘴,道:“也是十两,不能再多了!” 那人赔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价钱……” 郑彦昌两眼发黑,喉头发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这可是王旭知的真迹!” 你这个不识货的土鳖!!! “你看这张纸都脏了,”乔毓有点嫌弃,指着画上的梅花,认真提议道:“我换张新的给你,又白又滑,挂着好看,还能写字儿!” 第98章 古卷 如果思维能化为弹幕的话, 郑家人头顶一定写满了mmp。 郑彦昌眼见乔毓将那字画收走,只觉心头震痛,如遭雷击,呆滞了好一会儿, 才道:“这都是郑家的珍藏, 价值岂止千金,你分明是恶意贬低价格……” “还有,”他惊怒道:“我们不同意拿这些抵账,再等几日,便筹措出银钱来给你!” “说拿不出来钱的是你, 这会儿说能还得起的也是你,我怎么这么不愿意信呢。” 乔毓正叫人将案上那把金狮顶麒麟壶记了三两银子, 连瞅他一眼的空档都没有:“老老实实呆着,再敢胡说八道骗我, 乔大锤就要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只是郑彦昌变了脸色, 郑家其余人神情也是急变,纷纷道:“你怎么能随意定价?这根本就是胡来!” “前朝的古画珍玩贱卖成这样,你分明就是趁火打劫来了!” “欺人太甚, 简直是欺人太甚!” 乔毓不仅不生气,脸上反倒带了点儿笑,招招手唤了金吾卫来, 将这群人看管住,又单独将郑彦昌拎出来,边评估府上东西, 边叫人记录在册。 称重的仆从回禀道:“金福寿狮顶壶一把、金寿星骑鹿壶一把、金盂一个、金素仙人方杯一个,共重八斤六两。” 乔毓点点头,吩咐道:“记个二十两银子。” 仆从应了一声,赶忙记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