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能做决定……” 高见鸿眉头皱起,看起来有些不舒服,朱韵连忙起身,“我去叫医生。” 高见鸿出声费劲,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朱韵。他紧紧看着她,脸色发青。 “他还不如狠到底,这样我死也死得有缘由,现在这样算什么?”因为头发剃光,高见鸿头颅上的血管更为清晰可见,他强忍着疼,头上渗出汗珠来。 “你告诉我现在这样算什么?他是原谅我了?” 朱韵扶着高见鸿的胳膊,“你冷静一点。” 高见鸿摇头道:“他不应该原谅我,我是真的想将他踩进泥土里,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窗外刮起了风,夜的黑铺天盖地。 高见鸿攥着朱韵的手腕,力道奇大,朱韵不敢推他,也不敢太过刺激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久而久之,高见鸿的手慢慢松开了,他脱了力,躺了下来。 他说:“但一开始我就知道要失败。我知道我赢不了他,他也知道,你也知道……” 听到这,朱韵终于问了句:“那为什么明知道赢不了还要跟他比。” 高见鸿没有回答,他好像在回忆。许久后,他说了一句。 “是我告诉张晓蓓的。” 朱韵没听懂。 “什么?” 高见鸿喃喃道:“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太生气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个姐姐,他什么都没有说过,我们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我太生气,我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放弃所有机会去跟他干,他就那么轻易放弃了。我知道张晓蓓恨李峋,我也知道她认识很多媒体,我就打电话给她。我把李峋所有的事都告诉她,我还说他故意勾引领导的女儿。” 朱韵立在一旁,乍闻陈年旧事,神色恍惚。 高见鸿自顾自地说:“等我酒醒的时候,新闻已经发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判那么重的刑跟舆论有没有关系,那时我很害怕。” 他一直碎碎念着,声音很轻,也不管朱韵听不听得到。 “……这件事我谁都不敢说,我一直想忘了,但总忘不掉。我总是梦到我们三个一起去蓝冠公司的那天,其实那天我也紧张得想吐,但你比我先吐了,只有他不怕,还有心情站在一旁笑话你。可我醒来时你们都不见了。” 他说着说着,目光移向朱韵。 “我总想到以前的事,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越想头越疼,越疼就越恨他!我们本来不会是这样,是他的错,是他先放弃我们的。他问我后不后悔,我还要问他后不后悔,你去给我问问他后不后悔!” 高见鸿越说越激动,大声吼叫,满头虚汗,身体大幅度地颤抖。朱韵托着他,声音抖动地说:“高见鸿,我们都有过错,但我们都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你没必要非逼着自己扮演这样的角色。” 高见鸿已经听不清朱韵的话,他用最后一丝力量把她拉到自己唇边,颤颤巍巍气若游丝地说:“如果他有那么一点点后悔的话,你就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屋外狂风大作。高见鸿脱了力,晕躺倒在床上,朱韵冲屋外大喊医生。 拖了三个多小时,高见鸿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灯亮起的那一刻,朱韵两腿打颤,扶着墙壁蹲了下去。 高见鸿的父母靠在一起相互鼓励。 手术要进行好几个小时,朱韵跟高见鸿的父母告别。她驾车从高架桥回李峋的住所,桥上灯火通明,左右两侧星星点点,万家灯火。 朱韵将车窗打开一些,风一瞬间鼓吹进来,吹乱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