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离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到隐藏在草木香气之下一种特殊的味道,是陆持独有的,浅淡的却直往人的脑子里面冲,霸道地留下印记。 头皮一疼,她被人揪着头发被迫抬起头,有种无所遁形的窘迫和难堪。 “昨日我和你说了什么,嗯?”尾音上挑,泛着危险的气息。 沈棠抿唇不说话。 很快衣襟被人揪起,身子失衡,脚步踉跄的被少年拖着往外面走。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注意到这点子动静,停下手中的动作伸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说什么。 沈棠就像是一个破布般,被人直接扔在地上。背后抵上凳子的尖角,疼得她眼泪都被逼出来。 良辰被吓了一跳,都说世子爷的性子古怪,可是她在院中几年,也没有见过人发这么大的火。可他的脸色实在是瘆人,她咬咬牙,还是上前要将沈棠扶起。 陆持冷眼瞧着,薄唇轻张开,“带她去换身衣裳。” “是。”良辰不敢不从,连忙扶着沈棠去了里间。 一道帘子将骇人的视线阻拦住,她才敢压低声音问,“这又是怎么了,早上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 沈棠无力地扯出一个笑,最后发现嘴角都是僵硬的,没有办法做出表情,只能沉默地摇摇头,不再开口。 良辰没再多问,去拿了衣裙给她换上。 这衣服送来的时候,有送了佩戴的首饰,这红色的衣裙自然不能配上蓝色的簪花。良辰又赶着时间,重新给沈棠梳了一个小辫。 整理妥当之后,她有些忧心地看着沈棠,“等会世子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姑娘莫要争执了。” 不然,谁知道世子爷又要做什么。 到听松院满打满算还没有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两个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沈棠想,只要陆持不为难她,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她故意和陆持作对呢。 因为陆持是世子爷,她只是一个姨娘的外甥女。 她要做的就是一个人形布偶,不可以有自己的一丁点想法,只要乖乖地受着陆持对她的任何摆弄。 挑开帘子出去,陆持看了过来。 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扫了一眼之后就只说了三个字。 “再去换。” 一个上午,沈棠都记不清楚被折腾了多少次,到最后都已经麻木。 最后她换上了一身绛红色的缠枝绣花长裙,式样和第一次见到陆持时穿上的那一身衣服有些相似,但更为精致繁复。层层开放的海棠花从裙摆一直蔓延到腰身,金线祥云滚边,流苏腰封将腰线勾勒出来。 走动间,如同踏在盛开的花里。 挑开帘子的一瞬间,陆持的眼中滑过片刻的惊艳。似乎小姑娘本就应该穿这样,娇艳灵动的,无忧无虑地长大。 “过来。” 沈棠顺从地走了过去,目光有些空洞,刻意将视线放在陆持的身后,不去看他。 陆持挑起小姑娘的下巴,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细细从她脸上看过去,开口,“笑一个。” 沈棠觉得莫名其妙,最后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容来,一双透亮的凤眼里水光点点,藏着纤细的哀怨,美得不可一物。 这种变相地取悦到陆持,他碰了碰人的脸颊,像是在逗弄一个小动物,神色温柔,“很乖,想要什么吗?” 她哪里敢要什么,只希望陆持的性子能够正常些,不要再为难她了。 可这敢说吗?她苦笑着摇摇头。 这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了陆持,他直接捏着人脸颊,将那一块地方都染上了绯红之后,才肯松手,“又不听话了,是不是?” 沈棠忍着疼,随便扯了一个,“我想出去看看。” 陆持的动作顿了顿,沈棠实在是怕了,连忙摆手,“我换一个吧,我... ...” 陆持打断她的话,站起身子来。他身量高,就算常年在病重,却出奇地没有过分孱弱。宽肩窄腰,投下的阴影能够将沈棠完全笼罩住。 “换什么,等着吧,说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