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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接将盐包换为了纸质,并在盐出场之时,就已全部分包完毕。

    这种包装防水防潮,仿造不易,又是统一重量,分别是五斤、十斤、二十斤,过坝无须称重,是凤笙费了大心思想出的点子。若此包装能够推行,对打击私盐也有益处,只认包装就能认出是私盐还是官盐。

    所以说,过卡肯定还是要过,但与以往相比,已经简化了很多流程。且商贩所应付的盐课和杂项,早在盐务衙门就已付过,通关过卡只需出示盐票和护照即可。

    不管海州分司的办事书吏解释得再清楚,什么东西都还是要亲身去经历,人们才会相信,现在只能用时间和事实证明,淮北这次盐务改革是有作用的。

    ……

    为了保证中间不出岔子,凤笙还把童百户等一干锦衣卫使了出去。

    不用他们干什么活儿,只用择一人往各关各卡一坐即可,行监督的作用。锦衣卫是皇帝亲军,给那些胥吏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无视上面的命令刁难过关过卡的商贩。

    所有人都在辛苦忙碌着,而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奔赴海州的小商越来越多。

    他们很多都是亲眼目睹别人挣了银子,才会与友人相约而至,这件事还要归咎之前那位孟姓商人。

    那次交易太过匆忙,市场和价钱都没多做关注,便匆匆交易。后来又有几位小商弄了盐回去,竟不用出扬州即可卖掉。这其中隐含了一个商机,很多人都不知道,知道人也是秘而不宣。

    无他,与盐价有关。

    淮北出来的盐,从盐场出来到扬州这一路,因其中省掉场商转手及许多关卡,又有新政的作用,盐价十分低廉。各种苛捐杂税支出后,加上各种人力物力的开支,成本不过二两一引。

    可同样是一引盐,从淮南出来的盐,同样是经过各种关卡,到扬州城外的通扬运河,各种成本支出却要近四两。

    也就是说,淮北盐比淮南盐便宜了近一半。

    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意义,恐怕只要有点常识的商人即可知晓。官盐滞销就是因为盐价太高,所以很多人宁愿冒险夹带私盐,不愿卖官盐,现在淮北盐这么便宜,完全可以卖淮北盐,而不用费尽心思卖私盐。

    那些大盐商们还坐的住,一些小盐商早就像闻到腥味儿的猫,蜂拥而上。怕自己出面招人眼得罪人,就命人私下在市面上搜罗,淮北盐连盐带票成本不过二两,他们出价只要不超过三两都可收入。

    所以一些小商从淮北弄来了盐,不用出扬州就能卖一空。这买卖可真做的,大商做大宗,小商做小宗,于是便专门有人来往于海州和扬州两地,就专门只做这条道上的生意。

    知道商机转瞬即逝,也清楚这种买卖做不长久,很多小商为了尽可能多做几宗,竟是不眠不休日夜赶路,还命人就在海州分司衙门等着排队。因为随着淮北盐物美价廉渐渐打出名头,越来越多的人蜂拥来到海州,方凤笙之前所言恐怕这办事的地方不够用,竟一语中的。

    如今海州分司衙门在板浦镇也算是成了一景,许多人竟排队排到了门外。而邹运判和凤笙二人出面与地方官府商谈,又从镇上另辟了几地,用以建设盐场的仓房。

    除了凤笙他们设立的晒盐场,现如今另外三处盐场也正在改建之中,一切都是欣欣向荣,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从石板路缝隙中开出的花儿,正昭示着自己的勃勃生机。

    可有阳光的地方,自然也会有阴影,虽然淮北出盐量少,和淮南相比,一个涝死,一个旱死。可旱归旱,现在各处大变动,丢了饭碗的又何止一人,这些小胥吏们是无法反抗直属分司的命令,也不敢违背钦差,可不代表他们没靠山。

    平时没少孝敬,出事了自然要找靠山,就这么一个找一个,越找越上层,坐的住的人越来越少了。

    自然是要先找罪魁祸首范晋川的,可范晋川也说了,朝廷急待改革盐政,此乃重中之重,可兹事体大,不敢随意妄动,只能先择一地试之。

    难道这有错吗?

    这没有错,可动了别人的钱袋子就有错!

    各种巧立名目的振振有词和胡搅蛮缠纷沓而至,而范晋川愣头驴的脾气也体现出来了。无论你巧舌如簧,我只管抱着自己的理,一概不听就是。

    弹劾他的奏疏和折子满天飞,朝堂上每日都有关于两淮盐政的事要议,议来议去无外乎范晋川胆大至极、胡作非为。

    可建平帝既然打算去动两淮盐政,肯定不是随便几句话能左右的。

    他对范晋川的办事方法也十分满意,戒骄戒躁,脚踏实地,知道选了淮北做突破点。若是一上来就动淮南,恐怕朝堂上现在不会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情形,那时恐怕建平帝也不一定能抗住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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