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 福禄领了命去,过了一会儿回来,哭着张脸:“丽妃娘娘不走。”顿了顿,他又道:“陛下,外面雨下大了,奴才见丽妃娘娘来的匆忙,也没穿披风。”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偷眼去看建平帝的脸色,哪知正好撞在一双眼睛里。 “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平时你这老货,任谁求你你从不替人说情,今儿倒替丽妃说上了。” 福禄缩着脖子一笑,道:“奴才也是瞧丽妃娘娘不容易,平时待奴婢们都是和和气气,嘘寒问暖的,这都多少年了,奴才们天天受着心虚,这不就……” 福禄说得是实话,确实不易,要知道纵使这宫里从来虚情假意居多,几十年如一日这么对奴才们好,也真是难得。按理说,丽妃有成年的皇子,又是四妃之一,犯不上如此,可她却偏偏如此。 为何?没有底气。 这宫里的女人就像那野地里的杂草,数也数不清,哪怕是一个小贵人,都比丽妃有底气,唯独她没有,因为宫里的老人都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她是当初陈皇后为了固宠,让娘家送进来的。 魏王六七岁的时候,丽妃还住在坤宁宫一处偏房里,连自己的宫殿都没有,说起来是个贵人,可一应待遇根本达不到贵人的标准。因为陈皇后说习惯了丽妃与她做伴,所以她只能留在坤宁宫,直到又过了两年,才搬离。 这些年丽妃鞍前马后在皇后身边侍候,谁没看在眼里?奴才秧子的娘,生了奴才秧子的儿子,母子俩注定一辈子在陈皇后母子身边鞍前马后。这些话以前没少在宫里传,也就是丽妃坐上妃位以后,流言蜚语才渐渐消失殆尽。 为何会这样,其实明眼人都清楚,建平帝也清楚,陈皇后用人,却又怕人爬到自己头上,一直压着丽妃母子俩。 一直到压不住了,明着捧儿子,暗地里压着娘,压了这么多年,一直到魏王都快成年了,才终于做得没那么明显了。 建平帝回忆以往,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丽妃的时候。 嫩生生的小青芽儿,躲在宫女身后,怯生生地看着自己。太小了,皇后说身子不便,让她侍候他,他嫌她太小,心想这么小的人儿,怎么能受得起雨露。 后来皇后又说了两回,她拉着自己袖子不丢,说再不成该挨骂了,他才幸了她。出奇的美味可口,他不免又贪了两次,后来有一次发现皇后身边的宫女给她脸色,才发现他以为雍容大度的皇后,其实也没那么大度。 不过就是个玩意儿,他没必要和皇后闹得不开心,后来便不主动去了,只有皇后提了,他才会去。没想到他加起来没去几次,她就怀了身子,有次他去看刚生产的皇后,见她挺着肚子倚在门边。 那么小的人儿,挺着个大肚子,让人心悸。不过他没去看她,只是背地里让福禄吩咐给她看平安脉的太医上些心,别因为位分低就不当主子看。 后来她生魏王的时候,他也没去,因为那时候皇后刚丢了二皇子。等魏王快满月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她躺在那间昏暗的满是浊气的屋子里,就是睁着这么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看着自己。 “陛下,臣妾从没有求过您什么?如果魏王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您打他,骂他都行,别这么罚他。他大了,要脸,下面那么多弟弟,以后怎么端起当哥哥的架子。”丽妃进来后,就伏在建平帝的膝上,哭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他对太子干了什么?”建平帝抿着嘴,手却放在丽妃肩头上。 “他能对太子做什么?陛下,臣妾就是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可这么多年来坤宁宫指东,臣妾母子俩不敢往西。是的,臣妾身份低贱,娘娘是再生父母,可我儿子不贱,他是皇子,是龙子,别每次坤宁宫有个什么事,都往我们母子身上攀扯。要是株连,株连我一个人就够了,株连我儿子做什么,难道真要把他逼出家了,所有人才满意?” 话音落,整个殿中除了丽妃的啜泣声,再无任何一丝声音。 福禄弓着腰跑上来,小声道:“娘娘,您误会陛下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