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周钦尧难得露出温柔神色:“走了,回去吃饭。” 周钦尧住在槐树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里,小洋的外婆就是四合院的主人。老伴走了,女儿在外地打工,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带着孙子,很是冷清。 直到两年前,周钦尧租了其中一个房间,这院子里才有了点生气。 —— 那边,棠悠抱了五瓶酱油跑回家。 容姨见姑娘神色有异,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走出来,上下打量:“小姐,没事吧?” 紧接着她惊愕地看着女孩怀里的酱油:“您怎么买这么多啊?” 棠悠心里乱糟糟的,随口敷衍:“……超市做活动。” 她把酱油放好,人往二楼跑:“吃饭再喊我。” 容姨:“……” 回到卧室,趴在床上许久许久,棠悠的心跳都没有平静下来。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龌龊恶心的事,可偏偏自己除了推了那个臭流氓一下,踩了他一下,什么都没能做。 也太不解气了…… 所以刚才她为什么说不出半个字,为什么一到要吵架的时候脑袋就跟被糊住了似的,一片空白。 她就应该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最好是骂得周围的人都能围过来听到,警醒大家才好。 可她真没用,就踩了他一脚。 棠悠烦躁地翻身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后悔自己刚才发挥得太差劲,不痛不痒,给了那流氓便宜。 这种低落的情绪一直蔓延到午饭后,棠悠无精打采,强迫自己练起了琴,可中午发生的事总在眼前反复,不肯罢休。 从前棠悠在网上看过不少这样被性骚扰的案例,很多女生为了面子,或者是自己胆小而不敢出声,以至于这样的猖狂之徒越发嚣张。 棠悠忽然觉得,自己不能,也不该把这件事就这样翻篇。 她不想也做那种沉默、纵容的人。 她中午在那个胡同里看到了很多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都是花季般的年龄。如果那个流氓就这样潜伏在淳朴的巷子里,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知无辜的少女被毒害。 棠悠越想越气愤,手里的旋律也变得毫无章法起来。 她干脆放下琴弓,认真思考,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可她人长得小,不会打架不会骂人,胡同陈旧,没有任何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报警的话也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肯定说明不了什么。 怎么办呢。 棠悠盯着琴弦发呆,久久地陷入了思考,直到容姨上来喊她: “小姐,你的转学档案都打印出来了吗?明天报到要带过去哦!” 棠悠正想回她一句【早就打印好了】,但就在这句话在脑子里过的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身体坐正—— ……打印? 一个念头迅速从脑中穿过,慢慢成型。 棠悠眼底一亮,嘴角随即兴奋地抿起,起身拿着手机钱包: “我现在就去打印。” 容姨受了方莱的嘱托,马上联系司机备车,但棠悠心里那点计划并不想让她知道,所以趁她打电话的功夫,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 沿着槐树街走了没多久,街口的大超市一楼,正好有个打印店。 棠悠站在门口沉静地想了几秒,再三确定后,鼓起勇气走进去。 “你好,我想打印个东西。” —— 五分钟后,棠悠拿着完工的成品,穿过马路。 她即将要做的这件事既忐忑,又充满了未知和刺激,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她直奔槐树胡同而去,边走边想,待会到了商店就说自己是来拿回剩下的那五瓶酱油。 然后,伺机下手…… 棠悠知道自己的计划很幼稚,但如果她的这点幼稚,哪怕只能提醒到一个女孩,那也是值得的。 下午一点半,槐树胡同里没什么人,这个点大家都在午睡休息,所以很安静。 快到小商店门口的时候,棠悠停下,连做好几次深呼吸。 ——不怕,我是来拿酱油的,我给了钱的。 这样反复心理暗示了几次后,她慢慢走过去。 一想到又快见到那个咸猪手流氓,棠悠的心就要跳出喉咙口,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