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吓了一跳,慌忙转身长跪道:“叩见陛下!” 谢凝的长发都披散了下来,身上也只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黯淡的雪光中,隐约能看到她泛红的眼角。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朕问你,这是何物?” 小太监忙答道:“回陛下,这是孔明灯。” 谢凝仰头看着越飞越高的灯,喃喃道:“真好,自由自在,飞到天空去了。” 小太监惶恐道:“奴才万死,奴才不知陛下在此,惊扰圣驾,求陛下赐罪。” “好好地赐什么罪。”谢凝淡淡道,“朕这个皇帝当得可有可无,哪里敢随便赐罪呢。对了,方才看你在祈祷?” “回陛下,奴有个堂兄在金吾卫做事,从前奴受他照料颇多,今日是他生辰,奴便斗胆放了孔明灯为堂兄祈福,不想惊扰了圣驾,奴……” “行了,朕不想听什么死不死的。”谢凝摆手道,“念旧情是好事,对了,你方才说……金吾卫?” 小太监俯首道:“是,陛下。” 谢凝喃喃道:“是啊,朕怎么没想到金吾卫呢,好歹也有一千人呢……来人!” “陛下。”远处的宫人们立刻过来了。 谢凝道:“宣金吾将军入宫!” “遵旨。”太监们立刻去传旨了。 谢凝转身不慌不忙地回了紫宸殿,一入寝殿便叫道:“兰桡呢?兰桡快来!” “陛下,婢子在。”兰桡忙应道,“陛下有何吩咐?” “快快快,给朕画个又可怜又苦楚又委屈的妆容来。”谢凝在镜子前坐下,连声催促道:“可不能让白天的戏白演了,朕可是挨了太尉一爪子,若是没能唬住宁秋霖,可有多得不偿失!” 兰桡只能叹气,拿起粉道:“是,婢子这就给您换个妆容。” 白日里真是差点给吓死了,还以为太尉与皇帝真的吵架了,哪知陛下以袖掩面回到寝殿里,张口就要她给画个哭妆,兰桡才知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陛下。”琼叶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神奇,“陛下,您怎么知道太尉要同您演戏呀?” “哼,陆离眉毛一挑朕就知道他想玩什么花样,哪里还用揣测?”谢凝淡淡道,“更何况,京城就这么大一点,他能知道朕在天香楼请了陆姐姐一顿饭,还能不知道陆姐姐在天香楼门口被宁秋霖弄走了?小丫头,你可知宁秋霖之前,谁是金吾将军?” 琼叶摇头,“婢子愚钝,婢子不知。” “就是陆离啊。四年多前,陆离替骠骑大将军挂帅平定江夏王之乱,回来之后便一举登上金吾将军之位,他承袭了永定侯的爵位之后,金吾将军的位置才轮到宁秋霖的。而且呀,当年宁秋霖是金吾中郎将,与金吾将军只有一步之遥。” “那岂不是眼看着就能当将军了,却被太尉抢了先?”琼叶板着手指头算道,“宁将军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四年多前岂不是年近不惑?” “是的呀。”谢凝笑道,“他从一个伯府庶子开始,一直在十六卫里熬着,从监门卫到金吾卫,从士兵到校尉再到中郎将。用了足足二十年,眼看着就要拿到将军之位了,却忽然冒出个陆离来,将金吾将军之位抢走了,你说,他气不气?” 琼叶老老实实地说:“婢子可不知道宁将军气不气,换做是婢子,肯定早就气死了。” “宁秋霖脑子不好使,唯有一点是有用的,那就是过度的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