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吃惊与厌恶并没有逃过谢凝的眼睛,谢凝心中一笑,这将领看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个性也嫩得很,竟然连厌恶都不知收敛。她含笑看着,温和问道:“你是金吾卫的将领?叫什么名字?什么官职?” 王甫平只能又答道:“末将王甫平,左金吾卫中郎将。” “王甫平……”谢凝重复道,瞬间知道他为何露出厌恶的表情了,“你是唐公的大弟子?” 王甫平冷笑道:“承蒙陛下隆恩,正是末将!四年前十二月之事,陛下还记得么?” 琼叶听他语言放肆,立刻便要发作,谢凝却伸手拦下了,叹道:“唐公之事,朕心中自有分寸,只是身为骠骑大将军门下弟子,你竟然与宁秋霖这等小人为伍?你将骠骑大将军的名声放到哪里去了?” “骠骑大将军早被太尉以窝藏私兵为罪名流放岭南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声?”王甫平冷嘲道,“如今连东山的营地都被鸠占鹊巢改成了骁骑军,哪里还有什么骠骑?” “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心怀愤恨,倒还有些孝心。”谢凝点头赞许道,忽然又问:“王甫平,你可知朕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王甫平一愣,着实没想到话题岔得这样大,刚刚还在说骠骑大将军之事,话锋一转就到了今晚之事上。 见他不作回答,谢凝又问道:“你又是否知道,沐恩伯府中另藏玄机?” 王甫平直觉地问道:“什么玄机?” 谢凝笑道:“这就要问这位陆公子了,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楼阁呢?宁秋霖令你守在楼阁,究竟是说不许人接近楼阁,还是不许朕离开楼阁呢?” 王甫平心中一惊,宁秋霖叮嘱的是千万不可让陛下离开楼阁,而非不许人进入!表述之差,看起来像是为了保护,实则乃是软禁! 他额头上不禁滑下一滴冷汗,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他落入什么陷阱了? “确是陷阱,只是宁秋霖也不过是听人做事罢了。”谢凝淡淡道,“王甫平,朕现在要离开,你要阻拦朕么?” 王甫平一下子左右为难起来,他确实不懂什么朝局诡计,否则当年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恩师一家被流放。现在陛下说一套,宁秋霖说一套,他究竟该相信谁? “哈哈!”陆坤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欢快道:“凝儿,你不如从前了,这蠢蛋分明不相信……” 话音未说完,琼叶便将手上的花瓶咚的一下敲在他头上,将这聒噪又不要脸的东西给敲晕了。 谢凝眼睛都不眨一下,只问道:“王甫平,回答朕,你是在此处守着个空楼阁呢,还是随朕去问问怎么回事呢?看在唐公的面上,朕不会对你如何的,尽管回答。” 她的样子成竹在胸,与宁秋霖口中那个懦弱无能的女帝完全是两个样子,这叫王甫平开始意识到,也许这一场算计里,被算计的从来都不是她,而宁秋霖那个小角色根本还不能入她的眼睛。他站在原地半晌,抱拳道:“末将愿随陛下前往。” “那便将你的部下叫来,当一回朕的护卫吧。”谢凝道,“还有,将这废物带上,朕还有用呢。” 她说完便抬手,琼叶立刻为她穿上披风,再传令让宫人们回来,将銮驾抬过来。谢凝上了銮驾,琼叶高声宣布“起驾”,金吾卫被王甫平叫来簇拥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沐恩伯府正堂去了。 宁元业正端坐堂上等着宁秋霖的消息,忽听人高声道:“皇上驾到——” 皇上?女帝?谢凝?宁元业一惊,他不是已经要宁秋霖将谢凝软禁在楼阁里了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他收拾表情站起,行礼道:“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凝下了銮驾,在正位上坐下,微笑道:“沐恩伯请起,赐座。” “谢陛下。”宁元业谢恩坐下,心里忽然有些惴惴不安。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