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倾力作陪,只是九公子仿佛不是青楼常客,只怕污了公子清名。不如这样,公子若是有什么余杭城中需要办的事,能用得着晚风阁的地方,尽管吩咐,晚风阁上下必定粉身以报。” “琴心姐姐言重了,怎能粉身以报呢?性命都是大事,不可如此许诺的。”谢凝忙道,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确实有些事想跟琴心姐姐打听一二。” “那就请九公子入席,咱们歌舞作伴,美酒言欢。”琴心一笑,领着谢凝到船舱的雅间里去了。 雅间里早就备好了酒席,谢凝与琴心坐在一张桌子前,陆离在旁边坐着,谢凝见侍女端上酒来,便道:“琴心姐姐,我当年命悬一线,七哥为我发誓此生不再沾染滴酒,还望姐姐见谅。” 侍女忙将倒了的酒扯下,告了声罪。谢凝的眼波越发温柔,笑道:“这位小姐姐为何要道歉呢?是我家七哥太刁钻了,不过,七哥不能喝,我却是能喝的,只要姐姐不嫌弃,愿陪姐姐一场大醉。” 说完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那动作只看得陆离眼皮一跳,一手按在桌面上,差点就暴起了。 琴心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吃惊不已,却也不好多问,只望着谢凝道:“不知九公子要问什么?” “琴心姐姐不必担心,不是什么隐秘事。”谢凝道,“我是来余杭学着做生意的,对江南这一代的商人却不熟悉,不知姐姐是否能告知一二?” 琴心点头,为她又斟了一杯酒,道:“江南是江南道与江北道一起的,以长江划分,有四家巨贾,分别是周吴郑王。” “噗……”谢凝笑了,“怎么同百家姓一样?” “可不是么?正是这样好笑呢!”琴心笑道,“这四家相互占地为王,各自主管一处生意,相互不干涉。王家是做茶叶的,在绍兴;吴家是做丝绸的,在苏州;郑家是做米的,在扬州;这周家么,是做钱庄的,就在咱们余杭。不是贱妾夸口,这四家的每年交的赋税,能养活整个江南道的官员,还能上交一部分给朝廷呢!” “唔,我家是做皮草的,想同江南的人买些茶叶瓷器。琴心姐姐,你知道的,关外的西戎人都喜欢这些,我家来往几次,倒买倒卖,就能赚到不少钱。”谢凝随口乱编了个身世,问道:“不过,有一点我心中十分忐忑,琴心姐姐,这几家都跟官府关心好么?咱们走商道的,最怕的就是关税,若是一个不好被官府收缴了,这一趟几个月的辛苦,都白费了。” “九公子放心,这几家都跟官府关系极好。”琴心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 谢凝好奇道:“琴心姐姐,你笑什么?” 琴心笑道:“没什么,只是这江南还有种说法,就是男管家女官家。” 谢凝更好奇了:“这话怎么说的?” 琴心又给她倒了酒,道:“这四大商家呀,跟别处的人家不一样,他们生了女儿可宝贝着呢,琴棋书画礼仪,都教得好好的。等长大了,就嫁给江南道大大小小的官员。是以这江南做官的,每一家的夫人或者姨娘,都是四大世家的家族女,你说,这样的关系,他们同官府的关系能不好么?” “竟有此事?当真是闻所未闻。”谢凝将酒喝下,道:“士农工商,这商人与士人通婚,还真是少见。” “是呀,所以这些天不是女帝来了么?这四大世家个个都想见女帝一面,要撺掇女帝弄个什么皇商,这么一来他们可就不是一般的商人啦,而是官商,比许多小官吏都尊贵呢。”琴心不住地给她倒酒,“只是最近听说女帝在忙着流民之事,暂时没空见他们。” “你说他们不是傻么?”谢凝笑道,“既然女帝忙着解决流民之事,他们便去帮女帝解决呗,女帝吃了别人的帮忙,怎么还能不见人呢?拿人手短不是么?” “是呢。”琴心也笑道,继续给她倒酒。“九公子,你这样聪明的人,应当给他们出出主意呀。” “我也想呢,可惜,还没能见到四大世家的人。”谢凝忧愁道,“琴心姐姐,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叫我同周家老爷见一面?他家是做钱庄的,我将钱存在他家,想必也会安全些。” 琴心皱眉道:“这周老爷却是难办了,他脾气不好,从前还将自己的女儿逐出家门去,如今可算是后悔了,只是爱面子不愿多说。” “女儿?”谢凝已经渐渐地双眼迷蒙了,大着舌头问道:“什么女儿?” “九公子不知道,咱们余杭人都知道。”琴心道,“周老爷的嫡长女,当年是要嫁给江南太守杜大人的,可惜周小姐跟个人跑了。不过,现在周小姐可是堂堂的御史夫人了,两父女跟仇人一样,十几年不来往了。” “是……是么?”谢凝终究撑不住,眼睛一闭就倒下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