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也是满心发抖,出列道:“回陛下的话,只要将兵器取来,半个时辰之后便能断定。” “那就都等着吧。”谢凝吩咐道,“骁卫去将金吾卫库房里的兵器和先前查封的兵器都取来,叫兵部的锻造师来,朕要答案,不喜欢拖拖拉拉。” 各处立刻行动,一个时辰之后,铸造师便抖着上了殿来,跪地道:“启禀陛下,这两柄刀所用的铁矿石、铸造的方法,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四年前便有人想陷害骠骑大将军了?”谢凝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的寒冰能将朝臣都冻起来。“骠骑大将军乃国之壁垒,朕真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恨不得国家沦丧,边界不宁?” 群臣讷讷地不敢说话,各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这时候,也只有陆离能面色从容地站在大殿上,说:“陛下,既然如此,臣还有一事要奏。” 谢凝示意:讲。 陆离道:“陛下登基之时曾大赦天下,唐将军也在被赦免之列,如今大半年过去了,唐将军祖籍京城,明日便能到京城。” “是么?”谢凝眼中终于带了真正的笑,道:“先帝不慎,误信谗言,竟然冤枉国之壁垒,朕为先帝之女,当为父偿还。明日午时,朕要亲自到明德门迎接唐老。” 圣上亲迎,这样的待遇乃是无上殊荣。然而次日中午唐淮毅骑着一匹老马,看到皇帝明黄色的銮驾时,却不卑不亢、不惊不慌,他下了马便要行礼,被谢凝一把扶住了。 “唐老快快免礼。”谢凝哽咽道,“四年了,唐老,您受委屈了。” “陛下此言,老臣如何当得起?为人臣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嘛!”唐淮毅满不在乎地一笑,但很快又凝重了神色,道:“陛下圣明,老臣有一事要奏。” 说着便要跪下去。 谢凝可挡不住他这未老廉颇的一跪,幸好陆离在旁边,上前一步扶住,才没叫唐淮毅真的跪下。谢凝道:“唐老有话但说无妨,不必行礼。” 这孩子在人前也不忘他还是师父啊!唐淮毅老心大慰,道:“陛下,十八年前,羽林将军宁明庶遇刺身亡,临终前曾告诉老臣一件事,说他有个女儿流落在平康坊北曲中,连带着那母女的姓名都告知了老臣。老臣当时曾想将宁将军的遗孤接到府中,但那位夫人说宁将军将一件关系性命的要紧事务交给她了,若是她贸然亮出身份,只怕引来歹人觊觎,而且女儿尚在襁褓之中,更添危机,不如留在青楼。虽然青楼鱼龙混杂,但却不会有人想到她与宁将军的关系,能保护女儿。” 谢凝心中一动,问道:“唐老,然后呢?” “然后老臣担心那位夫人与姑娘在青楼遭人欺负,便在骠骑军中找了个重伤得不能上战场,但保护两个弱女子没问题的副将,让他给那位夫人当护院去了。”唐淮毅道,“老臣回京路上听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说陛下在查一件隆昌四年的旧事。这二十二与十八相差挺近的,说不定此事能给陛下一些线索。” 他也不怕被人听到,当众便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了,声音还不小。谢凝估计周围都听到了,便转头看了城头一眼,道:“将宁绾云传来。”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去了,不多时,宁绾云白着脸,神色古怪地来了。“叩见陛下。” 谢凝柔声道:“方才唐老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转脸给唐老看看。” 宁绾云怯怯地转了头,一对上眼睛,唐淮毅便道:“陛下,这与宁家那位夫人一模一样!” “那……那是我娘。”宁绾云忧愁道,“陛下,末将从未想过……咳!末将真是一头雾水,陛下不如将我娘传来吧,我家就在……” “不。”谢凝抬手制止她的话,微笑道:“既然是宁将军的家人,朕当然要亲自前往,绾云,前边带路。” “可是……”宁绾云结结巴巴地说,“陛下,末将……末将还没攒够钱换房子,家还住在平康坊北里,那里哪是陛下能去的?” “无妨。”谢凝摆手,上了銮驾道:“起驾!绾云前边带路。” 女帝圣旨下了,谁敢说什么?宁绾云只好在前边带路。銮驾浩浩荡荡,竟然真的去了平康坊北曲三里。銮驾惊动繁华,早有人先替宁绾云报了信,一个头发花白的夫人并一个护院一干丫鬟小厮在门前跪着行礼。 谢凝受了礼,在堂上坐下,扫了一眼屋子。这院落十分宽广,但却有一大部分不是给闺阁中人用的,马场练箭的靶子木桩,什么都有。谢凝眼中一笑,叫道:“宁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前两天回家过节时信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