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柏林作为案首,于最前列,从桥上而过,入学宫行拜礼。即使内在是个现代灵魂,余柏林也不由升起肃穆之情,胸中感慨激动万分,脸上也褪去沉稳淡定,带上和周围人一样的喜气洋洋。 即使之后簪花宴不过白水煮肉煮菜,让人毫无胃口,也没打消余柏林好心情。 提学高坐宴席之上,先是告诫一番入学后不可松懈,又夸赞一番,然后雅乐响起,诸位生员开始用宴。 宴会开始,大家还有所拘束,后来提学提前离场,生员们才放松开来,恢复谈笑。 席上也有人作诗作词,行酒令。余柏林也做了几首中规中矩的诗词。 预想之中不服气之人并未出现。 或许见着余柏林得了小三元,在座诸位已经认可余柏林才华。簪花宴上又有教喻在场,不会有人蠢到在这种场合与人为难。 之后,诸位生员踏月而归。余柏林扬首仰望皓月。 前世坎坷富贵已是过眼烟云,他如今只是大晖朝一刚踏上科举第一步的读书人。 ……“府学之中学风虽然比起县学好许多,但毕竟人多,且入学生员良莠不齐,教导之人不一定用心。”陈磊道,“以我之学,做你蒙师足够,做你经师勉强。我有书信一封,你带给我老师。看在我的面子上,希望老师能为你另寻名师。” 陈磊说罢之后,心中叹息一声。本以他举人之身,在此蒙学教导孩童是大材小用。 收余柏林为弟子之后,陈磊看着余柏林成长,从最初欣喜,变成现在遗憾。 若他已经金榜题名,得进翰林,或许才有底气做余柏林人师吧。现在他自己科举道路尚且不明了,余柏林比他当初更有才华,又是小三元,自己教导,或许余柏林能得中举人。但换成自己老师之类的大儒,说不定经魁有望。 余柏林双手接过书信,跪地叩谢。 文举人对余柏林援手,只是举手之劳。陈磊对余柏林,却真如亲子,让人感慨,师恩如山。 陈磊继续道:“你出身贫寒,又无家族傍身,当继续寒窗苦读,得中生员不过是起点,切记不可骄傲自满。” “弟子省得。”余柏林道。 陈磊想了想,最后道:“我已在信中向老师请求,托老师面子,应当可以和教喻告假。寻得名师之后,你当遵循名师教导,或在家苦读,或游历大书院,修身治学,不可懈怠。” “弟子明白。”余柏林再次躬身作揖,恭敬答道。 余柏林拿着书信远去。陈磊望着窗外半晌,直到杯中茶凉,才缓缓一叹:“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架空,所以官职官制等等架空大杂烩(废话),考据者……架空不可能有人考据吧? 第十章 余柏林回到家时,封蔚正躺在竹椅上晒太阳。 他说他还会来的,就真的来了,每天都来。好像每天无事可干的样子。 余柏林客房中添了不少东西,都是封蔚自己带来的。简直没把自己当外人。 余柏林知晓几分封蔚的背景,有心交好。但交好也没想过这人就这么没脸没皮。 初见时那让他生出过敬意的少年郎,和现在像个老头子一样晒着太阳,见着他回家还像主人家一样招呼了一声的无赖少年,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吧? “封兄每日都在外面,你兄长不会担心吗?”余柏林委婉道。 “现在没什么事,我只要乖乖待着不给哥添麻烦就好。”封蔚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他不准我乱逛,我只能到你这来了。” 你到我这来还不是晒太阳,回到家晒不是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