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说句实话,余柏林声名在外,连晖朝的读书人遇上他心里都发憷,更别说外国人。他们虽然嘴里口口声声说自己学得有多好,其实心里也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们找上余柏林挑战,说白了,就和余柏林刚才所说话一样,赢了就闻名天下,大大的打了晖朝的脸。输了,也不尴尬。 输给余柏林,多正常啊,余柏林可是文曲星公。 但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两人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不然,他们还能应了德王那句话,是故意羞辱余柏林吗? 两位使者同意之后,本以为皇帝陛下要亲自考校学问,或者说让他们作文写诗。没想到,居然内侍立刻就端来了笔墨纸砚和试题一套,像是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余柏林笑着解释道:“既然几位熟知我大晖文化,应该就知道。我们大晖文人最低功名为秀才,而要成为秀才,则要经历府试、院试、县试三场考试。” “在下自然是知晓的。”使者答道。 “既然你们知晓,那就应该明白,府试作为进学前第一场考试,考中者才能自称童生。童生便是读书人的起点。”余柏林看着他们面前试题道,“这是本官当年府试时第一场考试,帖经的试卷。乃是起点中的起点。因各国文化不同,本官也不为难你们。当年本官府试第一场考试成绩为帖经全对。而和本官一样的,在那场考试中,占比至少三分之一。而童生录取,还不到应考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要向本官挑战,读书人第一关总能过的了吧?本官已经将难度降到最低,你们若能将这最基础的考卷答到满分,本官不妨承认你们读书人资格,指点你们一二。”余柏林傲气道。 文武辅臣又适时的给出了欢快的笑声作为背景音,黄内侍还特别保证:“若两位有疑问,当年考卷,现在京城各大书店均有售卖,你们可随意查阅。当年考试成绩,县学也有记载。” “若连帖经都达不到满分,童生试是根本不可能通过的。”黄内侍尖细的嗓音比余柏林的轻蔑笑,更具有讽刺效果。 两位使者被这么一顿嘲讽,当然只得答应。 因只给了他们两炷香的时间,所以这题都是截取了的。当然,截取的都是最难的部分。不过默写这事,会答就会答,不会答就不会答,其实要不了多少功夫。 余柏林微笑坐下,精心品茶。 他一点也不担心。 帖经的确是最容易的,但是对于读书人而言,却也是最难的。 就算是余柏林,现在再让他原封不动的做一次当年的帖经试卷,他也得不到满分。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学问不如当年,不如那些考了满分的童生。不过是走过这个阶段,就不需要死记硬背了而已。 当年为什么应试考生多能考得满分?那就是因为这一场只需要背诵就能得高分的考试是只需要刻苦就能达到圆满的。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就算没有天赋,四书五经加上注释就那么多本,每天诵读也该倒背如流了,自然满分不在话下。 余柏林当年也是花了大力气在背诵上。 但人的记忆是有时间限制的。余柏林现在能说出这一段典故具体意思,甚至在哪一本书哪一页,但让他再全文背诵,他就不一定一字不错了。 不只是他,所有读书人,都是这样。他们之后的精力没有放在死记硬背上,所学知识已经融会贯通。 这两人既然胆敢向他挑战,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若他们写文作诗绘画,肯定也是上等水准。 当然,余柏林不会惧怕他们,但就和他说的一样,只要他们表现较为良好,输给他也不会有什么声望上的损失,甚至还能拿出去吹一吹,说他们不如余柏林,但比起其他进士如何如何之类。 甚至还可以回国踩着余柏林,吹嘘余柏林险胜他们而已之类。 所以余柏林要让他们败的难堪,甚至连败的资格都没有。 这帖经试卷,说是最容易,对这两人也已经到了对儒学融会贯通的程度的人而言,反而是最难的。 他们看着试卷,熟知这些典故,甚至知道这些典故出自那本书那个作者哪一页。但帖经,错一字就是整句全错。 余柏林看着他们在寒冬腊月之时,额头上居然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他悄声对身旁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