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庭接到封蔚的加急书信的时候,就将桌子上所有东西都拂到了地上。 虽然现在处理结果暂时没出来,封蔚已经把前因后果和自己所见不对劲之处一一写到书信中,封庭这种朝斗能人,立刻就猜出其中弯弯道道。 他知道那些人想要自己成为傀儡皇帝,封蔚就是必须被铲除的第一道障碍。他没想到,连大宝都牵扯了进去,还涉及到私通鞑靼。 这群人,内斗也就罢了,居然私通鞑靼,吃里扒外,视华夏祖业于不顾,连作为汉人最基本的底线都丢掉了。 想着前线将士为了保家卫国浴血奋战,这群蛀虫不但死命拖后腿,甚至通敌卖国。封庭心都在滴血。 当上朝时,听着底下人慷慨陈词,痛斥封蔚不臣之心,大有要将封蔚钉在通敌卖国耻辱柱上之势,封庭的脸色更加深沉。 除了跳的特别厉害的,大部分弹劾之人,都说封蔚保护太子不利,有失职之罪,倒不敢说封蔚通敌。 德王在边疆立下的赫赫战功,以一战之功劳,完全扭转鞑靼和晖朝的战争局面,大家都有目共睹。德王这番作为,说他通敌,就算没脑子的人都不会说这话。 所以说这话的人不是没脑子,而是另有所图。他们才不会蹚浑水。之所以要弹劾德王,不过是照顾陛下情绪。毕竟太子哪怕自己作死,那也是在德王地盘上出的事,说德王完全没罪,也说不通。反正这失职之罪可大可小,自己先弹劾一下,表明自己的立场。至于之后怎么判,那看陛下自己定夺。 其实弹劾封蔚很常见,但是弹劾余柏林,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若论保护太子的职责,太子住在王府,又是在兵营私自出去,平时护卫太子安全也是封蔚的工作,怎么都和余柏林扯不上干系。余柏林还未保护太子而身受重伤(在传到京城的消息时这样说的),怎么看,余柏林都是有功之臣。 还弹劾?这些人没脑子了吧? 不过弹劾的人振振有词,说德王怎么如此大胆加害太子?肯定是有共犯!余柏林和德王私交甚密,且又是封疆大吏,共犯肯定是余柏林! 就算余柏林没有参与,他肯定也知道!他包庇! 就算余柏林没有包庇,太子在北疆出的事,他是一省长官,那他也肯定有错! 这一场弹劾大会,两边辅政大臣都没有开口说话,甚至六部长官都没有开口。 张岳本来神神在在的听着。他作为皇帝陛下心腹,自然知道皇帝陛下绝不可能因为此事治德王的罪。这件事若不是太子真自己作死,纯属意外,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利用太子对德王、对砍掉陛下一只手而设的局。 若太子真出事还不好说,但现在太子安然无恙,以陛下对德王的信任,绝对不会入局。 但这些人居然扯上了余柏林,张岳就不能忍了。 谁不知道余柏林是他唯一弟子,是他视作幼子般的弟子,居然弹劾余柏林,还用这么傻逼的理由弹劾明明有功,甚至可能因为救了太子而让自己仕途终结的余柏林,本来在得知消息之后就心痛的无可附加,连觉都睡不好的张岳,能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岳冷笑,撸袖子上前道:“陛下,臣有奏!” 张岳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让吵成一锅粥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封庭看着张岳出列,心中火气稍稍压下了些,道:“爱卿请奏。” 张岳道:“有一件事臣心中不明。以传言,太子遇刺乃是两日前之事。两日前之事,若走密折,快马加鞭,也不过堪堪到达京城。臣想,此事重大,德王肯定会第一时间用密折将此事告知陛下。” 封庭一听,便明白了张岳要说什么,他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虽然那微笑阴测测的,充满了杀气:“爱卿所言极是。朕乃是昨日晚才得到澈之密折。以信使所言,澈之救回太子之后,还未包扎伤势,便率先让人送信。信使快马加鞭,中途换过几人,不眠不休才于昨日到达。” 张岳一听,心中更加确定,皇帝陛下这低气压,哪是生德王的气。他心中有了底,嘴上言辞就更加刻薄:“连陛下都于昨日晚才得知此事,各位弹劾的同僚,是如何能比陛下更早得知此事,甚至早早写好了折子?反正微臣,是在朝堂上才得知此事。还一头雾水着。” “诸位同僚,可否为本官解惑?你们是如何得知此事?如何将当日之事说的绘声绘色,如何信誓旦旦说是德王和余布政使,谋反?”张岳转头看着那蹦跶的最厉害几人,冷笑道。 其中一人忙道:“这民间都已经传遍了,定是百姓口口相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