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简直要笑:“你眼下自身难保。” “可萧澜也没那么容易死,你们未必抓得到他,且他还有母亲,听闻尚在金陵,除非匈奴人打进金陵去,否则你的仇无望。可我是大夫,如今得到了他夫人的信任,我以后有的是法子,你想叫他死,我可以帮你下毒,你不想让他死,我也有法子让他半死不活。” “……” 秦宛眯起眼,身子往后仰了仰,她并不信闵蘅的话,有舍了自己的性命博信任的?且还是在这种境地? 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另一种相同的东西。 况且……秦宛想,留他一命,倒有旁的用处。 她没再犹疑,皱眉道:“我答应饶过你们二人,赶紧治病!” 闵蘅这才上前,稍稍捏开七皇子的牙关,看他的舌苔,说:“立即去挖二十条活蚯蚓,再取些棉糖来。” …… 外头,伊邪正与阿巴古听城上来的情报,之前说是五万人,现今看,却有近七万。 伊邪道:“从这里到金陵,得几日,汉人的朝廷也就刚得了信儿,估么乱成了一锅粥,这里怎来得这般快。” 探兵道:“城外的七万人马,应是就近打魏兴郡和上庸郡调来的。” 阿巴古问:“可探到领兵的是谁?” “魏兴郡的守将魏立。” 阿巴古放声一笑,与伊邪道:“王子,那不堪一击。” 他们与魏立交过手,此人用兵太保守,守城还将就,攻城就不行了。 伊邪也笑起来,“给父王送信的大概也到了,等咱们后军来了,出其不意,正给他们来个两下夹击,把这七万人马一起灭掉!” “正是”,阿巴古说:“这样魏兴和上庸也是我们的了。” 两人相视笑了一阵,举碗喝酒。 城外。 程邕和韩林一身风尘仆仆,昼夜不停,跑死了三匹马,刚赶到这里,先往中军帐里去见萧澜。 帐中竟破天荒地点了檀香。 他二人进来时,萧澜背对着他们,姿势像是……在拜佛? 程邕看了韩林一眼,他二人十分清楚,萧澜是决不畏战的,倒不可能是在为战事担忧,那只能,是惦记被俘虏的人。 二人都没出声,用力握了下刀。 萧澜转身,并没有甚么旁的神情,只是连日的不眠不休让他双眼通红,面色也很差,过来用力拍拍他们肩膀:“如何?” 韩林行了个武将礼,长话短说:“属下幸不辱命。常将军担心侯爷这里兵力不济,特调遣了八千人马跟随,不能明来,都扮做咱们的人,跟着我和程邕先到四千,明日再到四千。” 萧澜精神一震,只是嗓子哑得声音实在像是涩涩的弓弦,又问:“截断匈奴援军的事可交代了?” “是”,韩林道:“常将军已派人查探行踪。” 萧澜眉间稍稍舒展一些,他心里头的确在祈求佛祖。 在道场寺五年,日日诵经,他却从未真正求过什么。 因他十分清楚,他心里想做的事,求谁也没有用,靠的必是他自己。 可眼下,他求,心里只愿一件事:延湄活着。 他勉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延湄会经历什么,因那会让他冷静不下来,甚至,会让他害怕。 ——活着,他只求延湄能活着。 第49章 获救 伊邪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汉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