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眨眨眼,道:“一直这样么?” 萧澜回她:“一直这样。” 延湄盯着他看一会儿,把他握着的右手掰开,然后在手心啪啪打几下,说:“活该活该活该!” 萧澜拢着她,下巴在她头顶上来回蹭,轻轻应声:“对,澜哥哥活该。” 延湄又推他,说:“你去,听话。” 萧澜知道她在学当日的自己,便配合着退了半步,延湄推了两下就没劲了,又拿脑袋顶,没好气地哼哼:“我想回家!” “回”,萧澜在她后颈处捋一捋,“稍歇歇咱们就走,先让父亲和二哥来瞧瞧你,他们也惦记坏了。” 延湄嗯一声,傅济和傅长启已经过来了,萧澜便把帐子腾出来让他们说话,自己先去霍氏那里。 霍氏刚被莲姑伺候着擦了把脸,见萧澜过来看一眼道:“你几宿没睡了?” 萧澜样子有些邋遢,说:“前日傍晚眯了一个时辰,暂且还撑得住。” “底子再硬也禁不起你这个熬法”,霍氏舒展了下胳膊,她太久未出过远门,这一趟下来,骨头简直要散架,她指了指萧澜的伤,“往近前来,我瞧瞧。” 萧澜本以为霍氏正怒气勃发,过来定还要先揪着方才的话说,不料她倒缓下来了,但也没上前,只在原地欠了欠身:“刚刚已又包扎过,没有大碍。” 霍氏长吁了口气,叹道:“人长了年岁,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不过是多走了几里路,腰便跟断了似的。你尚且年轻,但也不能总拿自个身子硬抗,伤在你身上,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能好受?我不说,未必就是不心疼。只是你我母子分开这么些年,有些话,不惯于总挂在嘴上罢了。” 萧澜一顿,没成想霍氏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打小见父亲的时日便有限,因而格外奢求些母亲的关怀,尽管仍旧失望的时候居多,但心里又总隐隐有所期待。 那是种天性,谁也改不了。 然而,多半这份心疼隔得太久了,久到萧澜已经皮肉够厚,柔软也换了地方。他本以为自己听了这话会心里发酸,可并没有,更甚至,他心里头略起了层防备,只不动声色道:“儿子记下了。母亲若是身子不适,我将大夫请来给您瞧瞧。” “也成”,霍氏动着自己的脖子,说:“我刚瞅着,随行里可是还有女大夫?” 萧澜立刻就挑了下眉,道:“是有位女大夫。不过母亲无需往旁的上头想了,儿子身上有病,除了延湄,旁人治不好。” 霍氏不料他如此敏感,要说她心里头一丁点儿旁的主意没起那是瞎话,但要说她真想立时怎样那也的确没有。 她方才在帐外看见闵馨,想除了延湄外竟还有个女子,心里确实动了动,不过眼下还顾不上这些,没往太深了想,只先看看人什么样儿,结果萧澜直接给她挑明了。 霍氏有些恼怒,可是很快将气压了下去,虚点点他道:“母亲能往哪上头想?如今这情况,想的了旁的?你什么病,大夫不成还非得那丫头?” 萧澜袖着手不吱声。 霍氏皱着眉寻思,一时没琢磨到根儿上,但想起萧澜打小身边便没丫头伺候,又在佛寺里呆了五年,莫不是生了甚么怪癖? ……延湄也吃斋念经? 她咳了声,顺着便转了话说:“人你救回来了,想怎么着?” “和从前一样”,萧澜抬起头道:“母亲先前的话不需再提,儿子主意已定。” 他不想跟霍氏说太多,因为这不是商量,霍氏却道:“罢了,你若真想清楚了,那便由着你。只是需得记着,你今日将这篇翻过去了,来日也不能再戳她的伤心处。” 萧澜意外地看着她:“母亲……?” “做什么这般眼神?”霍氏哼一声,“我又并非是石头草木,方才也在帐外听见她的撕心裂肺了,我也是为人母的,怎能不动容?况且,都是女子,我知道这里头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