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白疏桐咬住牙,拼命稳住情绪,抹干了眼泪缓步向外婆身边走去。 白疏桐走上前去,邵远光便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 她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走过去搂住外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着宽慰的话。 因为白疏桐的镇定,外婆似乎也有了些信心,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看着,口中念念有词,不住祈祷。 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能够选择脆弱恐怕是一种福气,而白疏桐没有这种福气,她只能强忍着心内的不安和恐惧,装作坚强和勇敢。 邵远光想着胸口觉得有些发闷,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焦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有了动静,身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门里走出,简单和外婆汇报了病情。 抢救还算及时,外公的生命暂时无忧,只是到底能恢复多少还要看后期的休养。 得知手术成功,外婆心里踏实了些,紧跟着人也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虚脱一般瘫倒在白疏桐怀里。 白疏桐和医生急忙把她扶到休息室静养,等安置好外婆,白疏桐便被医生指引着去给外公办住院手续。 办理住院手续需要不少押金,白疏桐算了算自己账上的余钱,想了想,决定给白崇德去个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次,白崇德那边都是无人接听。就在白疏桐即将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自从上次在外公家楼下一别,父女两人也有许久没有通话了。之前的罅隙似乎并未被时间弥补上,电话接通了,白崇德显得有些惊讶:“桐桐?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这样的问题不免有些生疏,但白疏桐来不及细究,直接说:“外公生病住院了,我没钱交押金,能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白崇德似是听得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她:“多少钱?” 白崇德和外公家的关系还算亲近,并没有因为母亲的去世而断了往来。白疏桐对此还算欣慰,但听了白崇德这话却有点心寒,按照常理,他不是该先询问一下外公的病情吗? 白崇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搪塞着:“我在外地,不方便过去医院,多少钱?我打给你。先打十万,够不够?” 他既然不问,白疏桐也懒得再和他细说外公的病情,应了下来并挂断了电话。 - 汇钱还需要时间,等待的功夫,白疏桐蜷缩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闷着头紧紧环抱住自己,沉默着一言不发。 她将头埋在膝盖间,邵远光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还是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出了她的害怕。 她刚才打电话时,邵元光就在左近不远处,白疏桐和白崇德的对话内容,他已能猜到了大半。邵远光隐隐觉得,面前的白疏桐其实远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快乐。 她埋头默默啜泣,邵远光没有上去安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徘徊着。 就在他踟蹰不前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打断了邵远光的思绪。 邵远光回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冲他笑了笑:“还真是你,我还以为你逗我呢!” 高奇嬉皮笑脸的样子与大学时并无二样,邵远光看着他点了一下头,省去了寒暄,直接说:“帮个忙,帮我安排间条件好的病房。” 高奇听了一愣,眼睛不由睁了睁。 十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刚一见面连问候都省了,直接提出要求,实在是不通情理。高奇想着皱皱眉,伸拳捶了一下邵远光的胸膛,骂他:“你也太势利了。”话一出口,他回过味来,又揶揄了一句,“你还真是没变。” 邵远光懒得理会他话里的话,自顾自地提要求:“老爷子年龄有些大,安排个单间,要安静。”邵远光想了想,又说,“加张床,家属要陪床。” 医院的床位简直是重金难求,更何况是江城数一数二的人民医院。高奇翻了个白眼,问他:“病人谁呀?你亲戚呀?” “不是。是我……”邵远光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眼白疏桐,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我朋友的亲戚。” 高奇顺着邵远光的眼神看了过去,瞧见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儿。 朋友? 江城话里,朋友指的就是女朋友。高奇想着冷笑了一下,别有意味地看了眼邵远光。这家伙口口声声地说不喜欢江城,没想到还知道入乡随俗,现在连江城话都学会了。 “行!”高奇说着,老滋老味地拍了拍邵远光肩膀,“既然不是一般朋友,兄弟就帮你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