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和闫润芝带着大宝小宝在院子的鱼池里看鱼,这应该是抓来养两天给农场干部们吃的。闫润芝在给大宝小宝讲她在农场的事儿,“我和你们说,这农场跟个宝地一样,可好玩儿了。那湖里还有螃蟹呢,就这个时候,肥肥的,一个个撅着大屁股一歪一歪地,一拿一个准儿。” 小宝立刻学螃蟹走路的样子,摆着屁股,“这样吗?” 姜琳笑着去夹他的胳膊,“抓个大螃蟹,云野湖大闸蟹!哈哈,好吃好吃!” 大宝:“我是大鲨鱼,不好吃。” 姜琳:“鲨鱼更危险,被抓着割鱼翅,没了鱼鳍就完蛋了呢。” 看程如山出来,他们就跑过去,“好了吗?” 程如山点点头,“走。” 从这里去劳改人员住的大院还有一段距离,与前面工作人员工作住宅区不同,后面的屋子低矮狭窄,砖瓦房和茅草房参差不齐,因为前两天刚下过雨,泥土道路也越来越泥泞。 这里比外面更能感受到文g的气息,墙壁上用白灰刷着各种大标语“以阶级斗争为纲”“斗私批修”“打击右倾”“坦白从宽”等等。 劳改农场实行军事化编制,劳改团部,下面分各连队、小队等。队部是在里面的,一般一片场院那里最好的几间屋子就是。 程如山他们去了程蕴之和程如州所在的队部,找到了连队干部,说明情况,出示文件。 谷连长看一眼,确认过,就让他们等着派人去领。 程如山道:“还是一起过去吧。” 谷连长也没阻止,就让他们去了。 姜琳他们经过一个队部的时候,那里正在进行批d大会,台子上有几个人被剃着阴阳头,胸前挂着牌子,有人机械地历数他们的罪状,然后与会人员一起喊口号。多少年如一日地这样,大家也失去了热情,口号都喊得干巴巴的。 大宝小宝瞪大了眼睛,蹙眉头,悄悄问闫润芝,“嫲嫲,爷爷也这样吗?” 他们听过闫润芝讲故事,知道跪在那台子上的不一定就是坏人,但是小孩子并不明白太复杂的东西,她就告诉他们,大家有误会,说开就好了。 闫润芝抿了抿唇,“以前这样,现在不了。” 大宝小宝就松了口气,他们不想让爷爷被人家这样欺负。 半个小时左右,他们终于到了程蕴之所在的三小队。 谷连长把他们领到一篱笆院门口,“这就是了。” 茅草屋、篱笆园,院子上爬满了打碗花,粉白色花儿,嫩绿藤叶,不起眼却很清新,再衬着一旁的月季、一串红之类的,看起来就是漂亮的农家小院。 闫润芝先去看篱笆旁的花儿,激动道:“我在这里的时候还不让种呢,我走了就让种花了。老头子比我种得好。” 谷连长是后来的不认识她,笑道:“早就让种了,有人在门口种菜,有人种花,除了房子自己做不得主,这园子花花草草可侍弄得好着呢。” 他喊了一声,“程大叔,你家里来人了!” 里面没人应。 谷连长就道:“估计去劈麻了,你们略等,我去喊。” 农场和外面大队不同,他们不会什么粮食都种,一般都是按照上级要求,一季就种一种,所以农忙时间也比较集中。这会儿还不到他们秋收的时候,人员比较清闲,都被安排一些杂活儿。年轻人干体力活儿,年纪大的就干一些轻快的。 时值傍晚,日头西斜,把周围的绿树红花、篱笆院儿、茅草房都镀上一种朦胧的金色,让人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美丽。 闫润芝:“咱们进去等。” 篱笆院儿门都是直接带上的,没有锁,院子里养了两只鸡,墙根儿有个小草垛,叉开着几块树枝子,上面晾着两件衣服。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