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浸湿了衣裳,一个曾经活泼跳脱的小子,现在就这样躺在破亭杂草横生的地面上,无声无息。蓝墨亭心疼地想抱起他。都天明在一边冷眼看着,抬腿狠狠踹了蓝墨亭一脚,“再动就死了也说不定。” 蓝墨亭趔趄了一下,回头怒视他。 “闪开。”都天明不烦烦追究。将大手贴近云扬气海穴上,闭目凝神。 蓝墨亭怔住。 渡了些真气,云扬苍白的脸颊有了些血色,都天明松了口气,回手揩了揩额上的汗。 怕都天明中途岔了真气,蓝墨亭守在一边,大气也没敢喘。他跟着都天明起身,看都天明一头是汗,搭配着那一身仆仆的风尘,又心疼起来。他期期艾艾地垂下头,“大哥,辛苦你了。我代扬儿谢你。” “哼。”都天明瞪了他一眼,“云扬身犯何罪,也待回去再定,此刻若任由他死了,也是违了国法的。” “你……”蓝墨亭咬牙,这石头块一样磕人的,自己却就是放不下,真是气死人。 “找辆马车。”真是一刻不耽误。 都天明吩咐完,回头看蓝墨亭的又焦急起来的样子,气更不顺,他哼道,“蓝侍君府上的公子,真是铁卫出身?我看倒是宠惯坏了的吧,不济事。” 这话又冷又噎人。当着一众铁卫熟人,蓝墨亭气得眼睛通红。 “呃,主管,车来了……”旁边人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岔。 都天明也没想太让他难堪,哼了一声,转身吩咐抬人上车。身后,蓝墨亭突然提高声音,“末将是云府侍君,朝中尽人皆知,末将从不觉得这选择应该后悔,也未觉身份丢人。” 现场静得掉针可闻,众人齐刷刷地看都天明,都天明霍地转身,鹰一样的锐目盯着蓝墨亭泛着水色的眼睛。蓝墨亭只觉心里堵得难受,他扬起头,强抑着声音中的轻颤,“大齐铁卫军,又何尝被宠溺过。这孩子身中奇毒,却也不忘恩义两全,这样怎么就是不济事了?” 都天明踏回一步,蓝墨亭倔强地抿紧唇,迎着迎面罩下来的沉沉压力。 都天明看了他半晌,“来人,”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蓝墨亭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没有预想的疾风骤雨,只听都天明吩咐铁卫,“来人,把保心丹给人犯服下,护住心脉,解药……已经到行宫了……”后一句,没看着自己,也明明是对自己说的。 蓝墨亭怔在原地,心头突突直跳。解药?圣上已经找到解药了?难道是圣上亲派大哥追来截人的?那她对云扬到底持何态度?蓝墨亭心里乱得不行,待惊觉,都天明已经出亭,没再多瞅自己一眼。 蓝墨亭醒悟过来,追上两步,迟疑地颤声,“……主管……”刚翻了脸,这一声大哥到底没叫出来。 都天明站下,一声主管,刺着他的心。 “快马加鞭赶回行宫!”下过命令,他翻身上了坐骑,一扬马鞭,马儿箭一样率先冲出去。 蓝墨亭愣愣地站在飞尘里。望着都天明的远去高大背影,眼睛发涩。他很想奔上去拉住他,哪怕迎上的是大哥的一顿鞭子也行。可是,大哥的背影却仿佛和他隔了很远,那么冷。 站立良久,直到有铁卫牵来他的马,请他快起程。蓝墨亭没接马缰,踉跄地往前走几步,茫然无措。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前胸,痛楚地握紧拳。此刻那陌生又真切的慌乱和后悔,让他痛得只余心疼。 -------------------------------------------------------------- 那魅惑的暗香已经散去不知多久,户锦醒来时,室内已变得清爽而静谧。他深吸了口气,脑中不再混沌,才觉出身上有些凉,但并不冷,不用查看,盖在被子下的身子,定是未着寸缕。 户锦抬眼,看着床帐子顶上那繁复的同心结花纹,许久,才转过头。那女子正坐在床边。 “少将军醒了?”那女子依然甜糯的声音,但方才还轻浮浪笑的面庞,已经沉稳下来,一双探寻的眼睛,含着让人无法遁形的伶俐。 户锦未语。那女子轻轻笑笑,站起来开始一件件脱衣裳。雪白的胴体、曼妙的腰枝,象剥皮的鲜藕般,随着衣服一层层落在脚下的地板上而显露出来。挺翘的双股间,露出一条艳红色的束|缚带,魅惑中散发着禁忌的气息。 户锦眸子骤地缩紧。 那女子细致地打量着户锦的表情,轻轻笑笑,“少将军自然是想明白了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