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 身后两人执杖,一左一右站定。有人上来,扯开云扬腰带,长裤被退到膝弯。挺翘的臀和修长的两截腿一下子露在空气里。云扬动了下,双臂抱紧刑凳,顺便把脸孔埋进臂弯里。 “延误军令,晚归,罚杖……100。”裘荣一咬牙,按铁律报了数。估计云帅是生了真气,不打狠些,云扬可过不了关。 第一杖带风而下,云扬下意识绷了绷腿。结结实实的一杖打在臀峰上,一道三指宽的僵痕迅速肿起。云扬咬牙咽下这痛,第二杖又带风而下。十几杖追下去,云扬冷汗涔涔。 这回倒是不用装,没打到八十,云扬就晕了过去。 “哎?”裘荣吓了一跳,心道这小子真的假的?忙从桌后转出来亲自察看。 刑凳上的云扬,身后已经皮开肉绽,血水和着汗水,在周围地上洒了一圈。他面色苍白地伏在凳上,一动也不动。裘荣大惊,忙探他鼻息。呼吸微弱极了。 “元帅,不能再打了。”裘荣慌忙搂住云扬,入手就觉云扬瘦了,身子冰冷冰冷的,“元帅,是不是扬儿旧疾未复,这,脉息也太弱了。” 云逸眼神微闪,沉了一会儿,起身,“打足一百……” 众铁卫都眼巴巴地盯着云逸的后半句,“枉顾军令,护驾失力。去铁卫籍,逐出铁卫营吧。”云逸大步往营外而去。经过血汗淋淋的云扬,也未看顾一眼。 众人都大大松了口气。从前打完了,可都是绑到元帅帐里去再挨家法的,那才是最惨烈的。 裘荣却紧皱双眉,“元帅,您别……” 云逸停下步子。 “不过是晚回来半天而已,皇上圣驾不是也没出差子。打也打了,云扬受得。可把他逐出营的事,您还要再干第二回?他这身子,禁不得再吐心头血了。” “好,他本就已经去了军籍,蒙推恩令还乡的。早不再是我的兵,你们铁卫还要他,我也管不着。”云逸漠然道,“等他醒了,自行去留吧。” “元帅。”裘荣被呕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您要是觉得消不了气,就拿剑捅了他。您让他自行去留?云扬咱们可是自小看大的,他是什么样性子,您不知道?” 从小看大的孩子?这才多久,就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云逸走回来,凝视着云扬,云扬从小到大的一点一滴,一齐涌进他脑子里。云逸眼睛全湿了。他伸出手,想抚一抚他,可云扬一身竟无处下手。 “元帅,您怎么了?”裘荣意识到云逸不对,忙去扶。 云逸推开他,别过头,一口血喷了出来。 “元帅!”众铁卫们大惊,呼地围了上来。云逸面色苍白,嘴边,前襟,血染了一大片,触目惊心。从未见铁铸一样的元帅如此伤心,铁卫们哗啦啦跪了一地。裘荣再不敢松手,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只发着抖扶着云逸。 ------------------------------------------------------------------------------- 刘诩站在自己的宝帐里,面沉似水。 “您就让奴才出去探探吧。”大太监连成在一边低声道。 “退下。”刘诩止住他的话,“没有朕的命令,你们这些跟来的内侍,谁也不准在营中乱晃。都回帐子里呆着。” “是。”连成脖子发冷,忙退了下去。 刘诩焦躁地在帐中踱来踱去。几度想挑帘,又忍下。 帘一动,一名黑衣男子进来,跪在脚边。 刘诩眼睛一亮,这是跟在云扬身边的暗卫。 “情况怎样?” “傍晚时,裘荣升了帐。云帅也在。罚了鞭,又挨了板子。” 刘诩心疼地握紧手指,“现在怎样?” “打了八十,人就晕过去了。后来泼了水,也没怎么清醒,就那么地,把余下的打足了。” “什么?”刘诩心疼如刀绞,立时就要冲出去探云扬去。 “皇上……”暗卫拦住她,“云管代的伤,在皮肉,军医,太医围了一大堆,都说调理数日即可,不碍大事。” “哎……”刘诩恨地跺脚,要不是这小子犟着不让自己管,何至于伤得这么重。 “皇上,”暗卫脸色很不好,“倒是云帅不大好了。” “啊,云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