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地板。等了一会儿,户锦缓缓道,“是臣先缚住了自己的心,才导致行事瞻前顾后。” 刘诩唇角挑了挑,户锦自我鞭笞,还真毫不留情,一针见血的。 “朕想要的,是一个顶厉害的皇后。”刘诩探手又挑他下巴。 户锦心中正纠结,不妨,又被扬起脸。 目光一下子被刘诩捉住,“朕要一个顶顶厉害的皇后。只手遮天,翻云覆雨。”刘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手下也用了力。 户锦被她的凌厉震了下,目光也清明起来,“只手遮天,翻云覆盖雨?听着像个恶臣的行径。” 刘诩笑着放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朕把得住,你还能恶到哪里?” 户锦凝目看着她。刘诩眼中也闪着光彩。 “好。臣尽力。”户锦眼里光彩耀目。 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力。两人似早有默契,同时挑唇一笑。 静了一会儿,刘诩道,“开疆辟土的事,皇后还是离得远了些。这后宫是朕的后院,将军先整肃整肃,就当操兵练练手吧。” 户锦听她说得有趣,也笑。 给刘诩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刘诩喝了口,舒出口气。 又一会儿,听户锦道,“清心居里的奴才们,并没有大错……” 刘诩失笑,“卿方才还说要铁血手腕。” 户锦愕了下,摇头,“臣只说整肃,并不用刀光剑影。威严最重在于慑人心。” 刘诩欣赏地看他,“就说南军户锦,名不虚传。朕的后院先交给你。弄清爽了,再图前朝。” 户锦无奈失笑。怎么听着做了她皇后,就是要操劳的命。 不过,信任,就这么不期而至。仿佛经年相识,话里无论几层意思,彼此都能听明白。这感觉让户锦有些陌生,却又莫名地熟悉。一生一世一双人,太过奢侈又缥缈,无非形式而已。只要心中认定,又有什么遗憾? ---------------------------------------------------------------------------------- 傍晚。 京郊。 庞大的宿营地。 御林军统领曲衡,远远地看着龙辇。 皇后先出来。一撩外袍长襟,十二层绦纱随动作飘逸。长腿一迈,人就从高辇上跃下来。稳健、轻盈,落地无声。 回身,再接皇上。 帝后二人下辇,一同进了金帐。 曲衡看着二人背影,脸上表情莫测。 “大人。”一副将过来,“看来昨夜您放素娥郡主进去,没起啥作用。”皇后不是好好地受了封,看帝后二人相处和谐,不像是生了嫌隙。 曲衡啪地一甩长襟,回身进了自己的帐子。 “梁相怎么说?”曲衡坐下问副将。 那副将咧嘴,“当初就不愿意听您提慎言大人,这会儿,慎言大人已经今非昔比,朝堂上身份何其贵重。您还要得起吗?” 曲衡抬脚踹他,“慎言又不是物件,什么要不要的。我是看不得皇上这么的。” “怎么的?” “她自己大婚,又要封侍君?慎言的事,已经先说好了,现在又缚住他不放手……”想到从行宫里传来的信儿,曲衡眼睛都逼红了。 “慎言不愿留在朝堂,更不愿呆在后宫。她先前势弱时,允了,现在又不肯放手。” “哎。”副将这几日已经被曲衡念的头疼,“这番话您说多少遍了?难道还能跟皇上掰扯去?除非您真的去刺王杀驾,难道到时,慎言大人就愿意同您走?” “我有什么资格要他跟我走?不过是替他心疼,替他不平。”曲衡狠狠地捶桌子,半张桌子都塌了,“他若开口,我便死了也愿替他开条路。” “您怎知慎言大人不是心甘的?”那副将看不得他这样,顶出一句。 “这一年,慎言大人在行宫,替陛下操持了半个朝堂。这样的人物,陛下能放手?别说慎言大人甘不甘愿,若陛下这时真肯放他走,你道慎言大人敢走吗?”手中过了太大的权柄,陛下放手便意味着慎言死路,慎言如许聪明,怎会不明白? 曲衡愕了半晌,颓然坐下。是啊,幸而陛下对慎言还上着心,幸而呢。 ------------------------------------------------------------ 行宫。 梅林别院。 秦王楚淮墒负手,站在一棵梅树下。身后,立着一个年轻男子。是大楚一等死士怀恩,对外一直冒称秦世子的人。 “怀恩,皇帝大婚是后日吧。” “是。”那个叫怀恩的男子轻轻应,“今日祭祖,明日春播,然后就是大婚。到时普天同庆……” “哼。”楚淮墒冷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