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临朝,所有规矩都要摸索着改。朕的后宫,能人倍出,只闲着岂不浪费。”她说得轻松,内里,却含着非常重要的讯息。 “伴驾一个月,明旨便会下来。你可先好好筹划。” 刘诩挑起慎言下巴,看见他眼里有晶莹闪动。 她放柔声音,“对不住。朕还不能放你。” 夜烛高照。 刘诩起身。慎言跟着站起来。 西窗照影,衬着两个人的剪影。 刘诩轻轻拉过慎言…… --------------------------------------------- 内室,温暖如春。 慎言被刘诩轻轻带到身前。女子清新的气息,柔软又甜蜜。慎言站在这片温暖里,轻轻垂下眼睫,眼角,竟有些湿润。 “朕的公事说完了,慎言就没什么要问的?”刘诩握住他手指,她的铁卫,竟在微微发颤。刘诩失笑,眼里带上疼惜,方才朝自己要人时,就能据理力争,这会儿,轮到自己,就气怯了。 “臣……”慎言开口,声音有些涩。 刘诩握住他手指,笑,“得了,你那么聪明,在行宫时,朕的用意你能不明白?” 慎言回不出话来。这段时间以来,刘怀先解他隐营权限,不许他行铁卫权责,宣到行宫授外臣官阶,如此步步紧逼,他却逆来顺受,步步退远。其实刘诩的意思,他怎能不明白。只是帝王宠爱,他无法坦然承受。 “记得有个男子对朕说,不配侍君以身。”刘诩笑意中带着感伤,“何来配与不配。若我不是国君,只怕也谈不着这个。很多情形下,人已经变得不重要,反而只剩一个身份而已。” 这话含着莫名的情绪,慎言敏锐地感知到,抬起目光。 正对上刘诩幽深的双眸。 “主上,”慎言顺从地改了称呼。他缓缓道,“属下想,能论配与不配的人,首先是有了要匹配的心,才会忧虑这个问题。” 刘诩愣住。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 慎言垂目,“他,必是爱慕您,才会患得患失,辗转不安,才会将配与不配的问题,看得比身份还重。” 刘诩迷茫地看着虚空,半晌无声。 室内静得令人心悸。 良久,刘诩摇头苦笑。 慎言亦出神地看着她。 “主上。”慎言撩衣跪下。良久不用的称谓,让他说出口竟有些生涩。慎言调整了呼吸,却仍觉得心缩成了一团,“今夜前,属下本想说不配贵侍的话,您这一讲,属下深感幸而竟没开口。原是属下想窄了。”他抬目,坚定地看着刘诩,“后宫与前朝息息相映,属下昔时也见过先帝的后宫,亦知道平衡两字说来容易做起来艰难。当下您的后宫,天雨自不必说,中宫亦是后宫的主人。属下当尽心辅佐您处理前朝的政事。您自操心其余的人,真的,不用……挂念我们……” 刘诩从没想过会听慎言的表白,猛地听到慎言的话,完全震住。她探手拉他起身。慎言脸上至颈,蒙上淡淡的粉色。他深垂着头,连垂在身侧的手指也轻轻握紧。 刘诩挑起他下巴,“你……” 就连慎言淡色的唇也蒙上了粉红。 窗外更声紧。 “主上,夜真的深了。”慎言抬目看向刘诩,又收回目光,极低声。 “自荐枕席的事,属下以为,也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慎言和声,温暖的笑意,在含着雾气的眸子轻轻荡漾开来。 慎言再次撩衣跪下,轻轻替她换了绢底的软鞋。再起身,安置她坐在案边。轻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