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马一先一后,入了北山坳。 一道巨大闪电将半个天空裂开,光芒利箭一般直插大地。远山近路,瞬如白昼。云扬辩了辩方向,带着云逸策马向高处驰去。 山路弯曲,带着二人一路前行。 刚走到半山腰,暴雨骤降。 “那边有个山洞。”云扬指了指不远处,“进去避避?” “好。”云逸策马率先走了过去。 山洞很大,里面不知通向何处。有风从山洞里吹出来,很干爽。 云逸从怀里取出火折,准备找干树枝引个火。 云扬哪能让他亲自动手,赶紧四下划拉了一堆干草树枝,堆在洞中央。他抬目看云逸,懦懦道,“出来急,没带火折……” 云逸唇角翘了翘,把火折丢给他。 云扬驾轻就熟地点着了篝火,起身替云逸宽了外袍,架了块大石上慢慢烘着。 云逸坐在火边,看着云扬。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面孔,虽然易了容,名字也叫了飞白,但那熟悉的眼神,那熟悉的气息,他便是闭着眼睛,也能认得这是他的弟弟。 云扬象小蜜蜂一样,在洞里前前后后地忙碌着,不多时,便捧过来一碗热水请他喝。 水碗冒着的热气,熏暖了整个山洞。多像昔时出征,遇雨稍歇的无数个过往。云逸有些入神。 “大哥?”云扬关切的声音。 云逸缓过神,接过水碗,喝了一口,和声,“山里冷,你也喝点。” “哎。”云扬得云逸这一句,脸上立刻明亮起来。欢快地喝了半碗水。 两人暖和过来。坐在洞里,一起等雨停。 云扬抱着膝,坐过大哥身边。 云逸心里好笑,还是用毡毯把他也一并盖了进去。 “大哥……”云扬歉意地看着云逸,“前日回家省亲,本该等大哥回来,可是事情有些急,就……” 云逸摆手,示意他都知道,“父亲都告诉我了。他说你向他要了几份亲笔信。还说你准备到西北筹书馆用的。” 云扬点头。 “这就是真的要隐姓埋名了?”云逸看着弟弟低下去的脑袋,揉了揉。 云扬心里发涩,回不出话来。 头顶,传来云逸长长的叹息,“连易容都用上了……非得舍了家,奔宫里去。这才呆了几日,就……”含着所有家长,对孩子的宠溺和无奈。 云扬眼圈有点红,下意识地握了握还带着一点青紫印的手心。 在晋苑时,他就没做好。到了临渊,更是……云扬愧疚地垂头,“大哥,累得你们操心,扬儿……” 看着这样的云扬,云逸长长叹气,“消停呆几年,多好。急啊……” 刘诩心急,一刻也松不得手,急着把人圈进宫里去。结果……还不是保不住。 刘嗣和太后一党更是心急。新朝初立,百废俱兴。纳秦入齐,正须全国上下,满朝文武齐心协力之时,再容几年,大齐便可走上中兴之路。内斗,远比外敌入侵,更损国力。可,他们偏偏乐此不疲。 云逸是今天入夜,才接到刘嗣传来的密信。信上的内容,可谓惊天密闻,重点是有太后亲自首告。云逸是武将,战阵上,真刀真枪保下的刘氏江山,他实不忍看到一群宵小,这样无顾忌地内损。可事关皇室正统……在接信的一瞬,他思绪不可谓不乱。现在,他胸中仿佛有大石压住,重得如山。 云逸默了一会儿,“扬儿,那一年,你与陛下偶遇,兜兜转转,几次聚散,如今又做了她的侍君。你可有……” “什么?”云扬抬目看他。 “你可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