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灌进衣衫里。即便是两人相拥而眠,仍是抵不住寒意。 吹了一天一夜的沙尘暴,嗓子里火辣辣地疼。 “好渴……”谢昭华嗫嚅道。她咽了无数次唾沫,无异于饮鸩止渴。 胃里翻江倒海的。一个昼夜的饥寒交迫,让她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不振。 傅湛也好不到哪里去,唇上爆皮,嗓子干哑。 “天快亮了。”傅湛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 “沙尘暴停了吗?”她虚弱地埋在他怀中,艰难地开口。 “没有……”傅湛抬头扫了一圈周遭,失望地道。 “今天会停吗?” “不知道。”这铺天盖地的黄沙比昨日还要疯狂。 “真的没法子了么?”她绝望地想哭,但只能干咳几声。眼泉早已枯竭,没有任何可以分泌的泪珠。 “等,只要沙尘暴停了,我就带你回家。”他垂头,用带着凉气的脸颊蹭过她的额头。 “会不会永远不停歇?” “不会。”他紧握她的手,手心紧余的热度传到她的掌心。她竟然觉得好温暖,就像在烤篝火。 “先别睡,等天亮了,暖和些再睡。我守着你。”他轻声呢喃。 “我可能等不及了……”她昏昏欲睡,双手捧着他的大掌不放。真的好温暖,像小太阳一样。 她的脸格外得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阿华,别睡……”男人的声音越发得虚无缥缈。 “傅湛……你会做栗子糕吗?”谢昭华迷迷糊糊地问。 “阿华,别睡啊,我求求你,醒醒!”男人的双目猩红,哑着嗓子一直在喊她。 “酥糖是不甜的……栗子糕才是甜的……”她的神智好像不清了,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傅清的模样。 “阿华……”傅湛地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而她的目光涣散,一动也未动地躺在他怀里。 他感受到她的生命在快速地消失,心如到绞一样地痛。 “阿华!”他摸出腰间的匕首,雪刃出鞘,在空中划过一个凄美的弧度。 谢昭华看到傅清在向她招手。在暮春的暖风里,他站在一树繁英下,人面桃花相映红。他的笑意比风儿还要温暖。 忽然,她的梦碎了,天空被撕裂,到处都是猩红的鲜血。 一股强烈的腥味冲到喉间,她干呕不止。嘴巴里被塞了一块湿滑绵软的东西,一只大掌紧紧地按着她的嘴。 “吃下去。”梦靥一样的声音环绕在耳边。 谢昭华倒抽了一口气,骤然睁开眼。只那么一眼,她就坠入了无边的深渊里。 胸腔里的浊气蹿到喉间,她只想把自己吐得一干二净。 傅湛的手捂得更紧,冷唇贴在她耳侧翕动:“吃下去。别吐。” 谢昭华双目欲裂,心底弥漫起无边的凄凉和气愤。 “阿华,你若不吃,我把另一条腿也割了。” 带着血色的泪水涌过她干裂的眼角。她按着自己的胸,囫囵地吞下了那块腥热的血肉。 傅湛松开了手,摇摇晃晃地搂住她。 “啊!!!”谢昭华悲鸣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捶着他的胸脯。嘴里的血腥味越发得浓重。 “因为我爱你啊,阿华……”他温热的掌轻轻地搭上她的发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