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衍察觉异动。 看不到他的脸,这声音很年轻,很让人放松,更是和爸爸截然不同。汾乔赶紧收回思绪,摇摇头,她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错觉呢。 “风有点儿大。”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声音还带着点儿鼻音,闷闷的。 说完汾乔就感觉身下的人加快了脚步,进入酒店走廊,便不太冷了。 “贺崤叫你小舅舅,你大他几岁呀?” 也许是这背脊太过舒适温暖,给了她错觉,汾乔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恶难接近,开口和他说话。 “怎么问这个?” “不说就算了。”汾乔无趣地撇嘴。 “八岁。” 扳着手指头在心里算了算,觉得他今年应该刚刚大学毕业,可冷峻的面孔一点也不像个大学生,倒像教导主任,让人看着就心虚害怕。 休息室并不远,汾乔从顾衍背上跳下来,歪着头道了一声,“谢谢。”想了想又觉得这样道谢太过单薄,“我叫汾乔。” 她的眼神认真,神态可爱极了,后半句没问出来,眼睛却明明白白在询问他,你呢? 顾衍眼里溢出一声微不可查的笑意,不过他没有回答汾乔未问出口的问题,而是缓缓道, “回去后记得清理伤口。” 那声音低低的,却还是朗朗地,仿佛在咬人的耳朵,让人觉得意犹未尽,没有收到想要的回答,汾乔有些不高兴,但也不会失礼到去追问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只是大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不高兴。 “我知道。”声音还是硬邦邦的。 还真是小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 顾衍也不恼,微微俯下身来,高大的身躯在汾乔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道,“那再见了。”他的眼睛与她持平,汾乔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睛,犀利深邃,像一潭看不见底的湖水,平静无波, 像他的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此刻却带了一点点柔和,双眼皮的褶皱也是深深地,汾乔发现这一点,顿时觉得有种反差萌,好像他冷峻的脸也不是那么让人害怕。 遇到他就总是丢脸,下次可不想再看见他了。汾乔心里想着,嘴上敷衍一声,拎着鞋子毫不留恋地跑进了休息室。 显得有点儿没心没肺。 顾衍却不恼,站在原地,觉得心情还挺轻松。 …… 新年三十汾乔还是没有留在冯家,没办法,汾乔一看到冯安就觉得恶心。 她不知道,冯安是怎么做到在干了那种事情之后,还若无其事地对高菱小意温存。 反正这个恶心的人,她是一秒钟也看不下去。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汾乔没有告诉高菱那天看见的一切,第二天就提行李箱去了外公家。 高外公和外婆都是是退休的高中老师,住在学校附近的教师苑。 小区里经常有很多老师的孩子成群结队玩,叽叽喳喳玩的很疯,因为年三十,整个小区都是热闹的。 汾乔提着行李箱路过,不想承认她心里其实有点嫉妒。 汾乔的爸爸是孤儿,但却非常有能力。她从出生起就住在独幢的小别墅,那个地方人情非常淡薄,也没有多少往来的亲戚,她从来没有过一个玩伴。 不,或许是有过的。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她和另一个女生参加奥林匹克竞赛,课后经常被老师留下补课,相处的时间多起来,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每天挽着手上下学。 后来有一天汾乔生日,她邀请了女生来家里做客。作为汾乔的第一个好朋友,汾乔的爸爸非常隆重热情地招待了她。 可是那一天之后,不知道是是哪不对,那个女生渐渐和汾乔疏远起来。 汾乔最后拿到了奥林匹克竞赛的第一名,女生却没有拿到名次。 当时拿奖激动的感觉都已经记不清了,却永远忘不了她去安慰那个女生时候,那个女生仇恨的眼睛,她瞪着汾乔,哭着一字一句地说出口,“你已经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什么都抓在手里!” 汾乔觉得莫名其妙,根本无法理解。那个奖是明明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女生却因为这莫须有的原因和她反目成仇。 从那之后,汾乔觉得和身边的人都好像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面上有很多相处得恨好的同学,却再没有一个让她敞开心扉的朋友。 她的生活简单到了极致,上学、放学、回家。所有的人际关系都是点到为止。 对大部分小女生来说,如果一个家世好相貌美的人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你大概可以做到不嫉妒,却绝对做不到用热脸贴着她去,那样只会把自己衬托得一无是处。 被小朋友虐的有点儿酸,汾乔加快脚步,不去看。 外公外婆家的年是和舅舅家一起过。外公和舅舅两个大男人在外面下象棋,外婆和舅妈在厨房。 汾乔从小没进过厨房,也没有人叫她帮忙,只能一个人无聊地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