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勉强。」张德皓走到前面,反着跨坐在世杰前面的位置。「事情都忙完了吗?」 罗世杰不客气地收起笑容回答:「嗯,都已经结束了。」 「那个恶作剧,最后怎么样了?」 「虽然报了警,但也查不到什么,警察也没积极在找,最后殯仪馆退了一些钱给我们。」 「真的是太可恶了,要是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跑去揍他。」 罗世杰轻笑一下,说:「平常比我冷静的人居然说要揍人。」 看见终于露出笑容的朋友,张德皓放心不少。 「我知道这需要时间,但还是希望你可以像以前一样……虽然好像也不会和之前一样了……我不会说啦,总之你有事情都可以找我商量。」张德皓抓了抓头,不擅长说安慰话的他支支吾吾。 「我知道你的意思,谢啦。」 「今天放学在路上吃点什么吧,我请客。」 罗世杰原本想拒绝,事实上他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天,然后回家继续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但张德皓给了罗世杰一个温暖的微笑,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个平常只会讲屁话的死党,在重要时刻还是满可靠的。虽然心意传达得七零八落的,不过因为张德皓的关心,至少让罗世杰感受到久违的温度。能够感同身受痛苦,又能在身边陪伴自己,有张德皓在的话自己或许就有勇气面对妹妹所留下来的空洞吧。 ◆ 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鐘声响起,罗世杰感到如释重负。一整天大部分时间他其实都无法专心上课,一直被不断袭来的疲惫感和与有关世瓔的回忆冲刷着,才终于过完这一天。 和张德皓一起走往校门口的路上,还是有许多人对罗世杰投以好奇的眼光,烦躁的感觉也还是在内心滚动着,不过似乎也渐渐习惯了,只要他们不来打扰,他可以继续忍耐。 走出校门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罗世杰的眼里,令他反射性地回头多看一眼。校门口边有一位绑马尾的女孩,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水手服,身高和世瓔差不多。根据制服领巾的顏色,得知女孩和世瓔同年级。她反覆垫起脚尖,死命盯着一群群走出来的学生。 罗世杰停下脚步,不停将那个女孩和世瓔的影子重叠。他无法控制自己附着在女孩身上的视线,即使看着那套衣服只会让他的胸口像被针扎着一样刺痛。 圣修女中的制服是台湾少有的水手服设计,当初世瓔就是因为这套漂亮的制服才跑去比较远的学校就读,就算要搭乘路途遥远的校车也甘愿。 世瓔是穿着这套制服自杀的,也不知道是来不及换下,还是因为只穿了它一年多的时间,所以想在死去前的最后一刻也穿着。 「罗世杰?」张德皓一脸狐疑唤着他。 不小心就陷入非现实的思绪,罗世杰将注意力转回现实,才发现张德皓已经走在离自己有段距离的前方。他回头看,那女孩依旧朝着门口的人群里到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人。 或许是盯太久了,女孩发现了罗世杰的视线,也不甘示弱地朝着他瞧。 罗世杰急忙低下头,想快步走向张德皓,但才刚转身,背后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 「你是世瓔的哥哥吧?」女孩斩钉截铁地问。 罗世杰停下脚步,转头发现正是刚才那个穿着水手服的女孩。 「请问有什么事吗?」张德皓走过来挡在罗世杰和那女孩之间。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世瓔的朋友,有去过你们家玩的沉方沂。世瓔的告别式我也有去,只是没有和你打招呼。」 罗世杰仔细盯着那个自称沉方沂的女孩,试着回想眼前这张脸是否存在于记忆之中。 「我知道这个名字,但我不认得你。」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欸欸你等一下啊!我有话要跟你说!」 沉方沂见罗世杰要走掉了,赶紧衝去追他。张德皓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但没抓好,一个重心不稳两个人都跌在地上。 「你干嘛抓我啦!痛死了。」 沉方沂揉着撞到的腰,五官痛苦地揪成一团,一旁的张德皓摸着手肘也痛的动不了。 「没事吧?」沉方沂听见声音抬起头,发现罗世杰伸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因为罗世杰没有跑走,反而回过头来,沉方沂激动地迅速站起,也不顾沾在裙子上的灰尘,用力地抓着罗世杰的肩膀。跌倒时压在下面当肉垫的张德皓,已经没有力气再阻止这个血气方刚的女子了。 「你看世瓔的日记了没?」她劈头就问了罗世杰想暂时拋在脑后的事。 「什么日记?遗书吗?」 「不是遗书,是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