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如既往地看见我就语带嘲讽,此刻的他,严肃而且沉重,看起来让人难以亲近。 我注意到他嘴角磨破了皮,额头也有些红肿发青,说:「你受伤了。」 「拜谁所赐。」他神情淡漠,走过来搀起了我,「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苏阳没有多问半句,逕自走入了我的房间,替我收拾散落一地的物件。 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坚实可靠。 心情忽然不再像方才那般紧绷,像是有颗石头重重的落了地,悲伤的情绪一股脑地窜上,鼻子很酸,眼睛很红,想哭却又不愿意在苏阳的面前宣洩。 我压抑着喉间的呜哽,对他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整理。」 苏阳顿了几秒,但没有要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 「你应该要呼救的,在他动手之前。」他忽然开口。 「你不用管我......」 他将我垂吊在桌子边缘的檯灯归置稳妥,凝视着我通红的双眼,「我听见了他向你要钱。」 「嗯。」 「这不合乎逻辑吧?照理来说,现在这个年纪应该是你爸有义务要养育你,怎么会是你要给他钱呢?」 「这和你没关係。」 「赵落希,有些事你不想说没关係,但是你的脾气不要这么倔,总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扛。」 听到这话,内心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什么都来不及说,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 「喂,你怎么哭啦,我说错什么了吗?」 苏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卫生纸,卫生纸在哪?」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我揉着眼睛,越揉越红。 苏阳沉默了一下,忽然托住了我的脸蛋,轻轻地用指腹抹去我多馀的泪水。 「别哭丧着脸了,你笑起来多好看。」他的声音很温柔。 我怔了下,那瞬间彷彿浮世沉静,只听得见心脏震耳欲聋的咚咚作响。 苏阳柔软的善意,一瞬间让我有点羞赧,但为了佯装这样的触碰对我起不了任何抚慰作用,我不领情的拨开他的手,「油嘴滑舌,我的脸是你能碰的吗?」 「你看,平常的赵落希这就回来了。」苏阳哈哈大笑,「逗你呢,都快被自己噁心死了。」 「你这神经病!」 后来,我告诉苏阳,赵天强虽然是我的父亲,但他对我一点也不好。 我想起了当年和赵天强住在同一个屋簷下的那些夜晚。 元西市算是北方的大城市,那年下了场大雪,母亲刚去世,他痛苦的像隻受了伤的野兽,躲在墙角喝了好几瓶最烈的酒。 「苏阳,你吃过毒吗?」我蹲在墙边,问着苏阳。 「别说吃了,我连看都没看过。」 「我吃过呢,在七、八岁的时候。」 苏阳皱起眉,十分惊讶,「你说什么?」 我闭着眼睛开始回想那彷彿很遥远的事,「那时我妈刚过世,我爸结交了一群酒肉朋友,后来染上了毒癮,有时候他神志不清时会把毒粉混进我的饭菜甚至是白开水里。」 「……」苏阳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时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老是口乾舌燥,身体时常发热,感觉自己变得异常亢奋、衝动、焦虑不安,甚至可以整夜不睡觉。」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有天赵天强忽然发疯,衝进我的房间一把揪起我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