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快地刺眼了起来,晨雾逐渐褪去,旗城市区与郊区连结的边缘地带,狭窄的街道上一整排都是矮小的老宅,每一间都有几十年的歷史,大多住着没什么钱的低收入户。 其中一栋老宅走出一名老妇,早晨风大,旁边都是翠绿的柳树,也许是秋天快来了,叶子掉得多,她总是见不得门前的凌乱,弯曲着背脊将落叶扫去。 身后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出来,皱了下眉头,作势要拿过扫把,说:「奶奶,都说了几次要你别操劳这些,我来就好。」 「奶奶虽然年纪大,但这点事还做得了的,你伤还没好,别管我,去去。」老妇倔强地拍掉陈河的手。 「早上风大,你好歹也多穿件衣服吧?」陈河看着奶奶单薄的身子,难掩一脸担忧。 「奶奶等等就进屋了,对了,早餐馒头夹蛋,给你放在桌上,你拿了吗?」 「嗯,放书包了。」 「如果吃不饱的话记得跟奶奶说,你这年纪是发育期,不能轻忽啊,看看你,总觉得你比隔壁美珠的孙子矮了颗头。」 「放心吧奶奶,我一定吃完,你别操心了,我长得帅就好。」陈河转过头对着奶奶笑了笑,挥挥手,牵着单车走出老宅,「我上学去了啊,别和美珠阿姨她们打麻将打的太晚啊。」 「阿河,要好好读书啊,不要整天闹事,奶奶不想再收到学校寄来的警告单。」 陈河喊着知道了知道了,他奶奶就爱囉嗦和瞎操心,十岁那年他父母因为意外去世,因此他从小就和奶奶相依为命,靠着亲戚每个月寄来的一点钱过日子,奶奶虽然嘴巴爱念了点,但他知道她是为了他好,他也从来不埋怨。 想起前几个礼拜他演出时被人打进了医院,奶奶心急如焚的衝进他的病房内,骂他不懂事,威胁他要是再搞事、不好好念书,就要把他剩下的那把吉他给卖掉,话说得如此,却又不眠不修地照顾他,操心的头发不知道又发白了几根。 老宅外的老妇笑瞇了眼角的皱纹,单薄的身子站在风里,看着孩子的背影逐渐远去后才慢慢地沉下脸色,转身进了屋。 老妇踮着脚,把暂时搁放在橱柜上的几张纸拿了下来,她眉头皱在一块,白内障越来越严重的她,看起东西来总是模模糊糊的,花了好久的时间,努力的细细地端详。 那几张纸是她这几天一大早在庭院发现的,起初她以为是邻居小孩的恶作剧,只是看着纸上头写着自家孙子的姓名和班级,她才意识到事情并非那么单纯。 那几张纸用红笔写着恐吓威胁的字句,字跡非常潦草。 再加上前阵子陈河在学校闹了事,她觉得这孩子怕是惹到了什么人,但每每一问陈河,他又都是简单的带过,要她别瞎操心。 充满皱纹和老茧的手捏紧那几张纸,心底涌起了许多焦虑和不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