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印象中,他似乎从来都是骂她、说她的不是。 从未表扬过她,更从没说过她好看或者美之类的话,从未有过。 美吗? 她想了想自己此刻的样子。 除了穿的是男式的外袍,其余的都是女子装扮。 没有束胸,没有束发,因为刚沐浴,头发就全部披着的,又加上系上他的这件白色披肩,她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本想去铜镜前看看,想到自己没穿鞋子,而且男人当面,也难为情,便只得作罢,也没有做声,只是微微红了几分脸颊。 “有没有闻到香味?”男人问她。 郁墨夜怔怔回神:“什么?” “呐,那里。” 男人扬手指了指房中央的暖炉。 她转眸看过去,就看到暖炉的盖子是被取下来的,炉里的炭火上煨着一个大紫砂钵。 香气四溢,依稀还能听到里面的汤汁收敛的滋滋声。 “想着做完再吃,怕凉了,所以放在火上煨着了。” 男人举步走过去。 郁墨夜真是不知该用什么话来说他。 “能不能不要一直用‘做’字?” 就不知道难为情吗? “不用做用什么?”男人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大手取了边上的一块干净的抹布,将紫砂钵包着端了下来,抬眸看向她:“用‘搞’?” 郁墨夜汗。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所以干脆不再接话。 紫砂钵上桌,男人又用抹布包着拿开盖子。 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看样子,真是好吃的。 郁墨夜凑近去看,不自觉地就吞起了口水。 “皇兄从宫里带过来的?” “嗯。” “御厨做的果然不一样,一看就很美味的样子。” “小心烫。”男人递给她一双筷子。 然后又取了两个空茶 盏,一个给她,一个放自己面前,“吃吧。” 郁墨夜便迫不及待地夹起了一块,放在唇边吹了吹,就送进了嘴里。 “唔,好烫……烫……烫……” 见她龇牙咧嘴、表情丰富极致,男人笑着摇摇头,“慢点!” 随后又问她:“好吃吗?” “嗯,”郁墨夜捣蒜一般,重重点头,嘴里包满,口齿不清道:“好好吃……酥软不腻,又嫩又香……” 嘴里的一块还未咽下,她又迫不及待地再夹起一块。 见男人看着她,她又连忙眉眼一弯,边咀嚼边解释道:“嘴里吃着,手里夹起凉着,这样两不误,正好接上,嘿嘿,皇兄是不是觉得我还是有点脑子的?” 睨着她娇憨的模样,男人心头一动,竟又萌生了想要将她拉过来,吻住她那张又是咀嚼又是喋喋不休小嘴的冲动。 终是按捺住,他垂目,也夹起一片,晾了晾,送入口中。 缓缓咀嚼,他徐徐抬眼,再次看向她。 要说这个女人,《大齐礼法》也学了,妇德也抄了,可似乎女子的这些礼法都跟她没有关系。 想起那日在天明寨的柴房里,她吃鸡喝酒时的模样,也是形象全无、矜持全无、不忍直视。 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点傻、有点笨、不顾形象、不懂矜持、经常狼狈不堪、丑态百出的女人,竟然让他等了一天的奏折。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也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很奇怪的感觉。 等的感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