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夏的脑海里又浮现郁叔平憔悴不已的模样。 两人上了车,陆翊臣系好安全带,察觉到郁安夏依旧忧心忡忡,握住她的手温声开腔:“回头我找一下税务局那边的朋友,再和你爸爸单独谈谈,把情况了解一下。” 郁叔平被查出来的金额虽然大,但只要把欠缴的和罚金一起缴纳了,应该能免于牢狱之灾。 这对陆翊臣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郁安夏低头看着他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陆翊臣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纤细均匀的指关节,“都结婚这么久了,跟我还说这些?好在只是金钱方面的问题,是犯了错,但也不是没法弥补,除了欠缴的税额,应缴罚金估计不会少,也算是给国家建设做贡献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在至亲的人面前,有时候难免偏颇,做不到铁石心肠。 郁安夏心里泛着暖,主动把身体靠近他怀里。 有这个男人在身边,真好。 从郁家离开,他们回了御江帝景。 路上,陆翊臣在水果店买了两大袋鲜艳欲滴的樱桃,郁安夏心想,他大概是看自己最近烦心事有点多,想着让她多甜一点。 郁安夏到家后就把樱桃洗了,厨房里十项全能的陈姨惦记着最近嘉嘉和悦悦都爱上了蛋糕,拿了一部分做酥樱桃蛋糕。 前段时间因为陪她在京都比赛,又因她生病的事耽误了许多工作,陆翊臣把他们送到家后便去了恒天。 晚上,他打电话回来说和税务局一位领导约了饭局,不回来吃饭。郁安夏知道肯定是为了郁叔平的事,心里感动之余不忘叮嘱他尽量少喝酒。 “陈阿姨,等下煮了醒酒汤温着,再煮点好克化的夜宵,先生今晚有饭局,估计会回来很晚。”晚饭前,郁安夏叮嘱陈姨。 “我知道了,太太。” “妈咪,爹地在外面也会喝酒吗?”刚坐到餐桌上的嘉嘉听到两人谈话,抬起头,一双明亮大眼盯着郁安夏脆生生问。 郁安夏笑着回答:“会喝一点点,别的爷爷叔叔敬酒,喝一些是礼貌。” 嘉嘉拖着脸颊学电视里的哀愁模样:“可是我不喜欢爸爸喝酒。我们班上李小花的爸爸妈妈昨天离婚了,她说她爸爸就是在外面喝酒,然后逢场作戏和别的阿姨在一起,给她找了个后妈。” 郁安夏:“……”现在幼儿园里的话题都这么开放了吗?她忍不住好笑,“你知道‘逢场作戏’是什么意思吗?” 嘉嘉鼓着白嫩嫩的小脸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悦悦举手抢答,“小叔叔说‘逢场作戏’就是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瞎混。” “悦悦小姐可不能乱说。”陈姨端着菜上桌,偷看郁安夏一眼,见她脸上还带着笑,这才道,“你们爸爸在外面是工作呢,可不是逢场作戏。” 悦悦不懂那么多,咧开嘴乖乖地拿起饭勺先帮郁安夏盛饭。 郁安夏轻咳,看来下次回大宅要跟庞清提一提,她那位才上初中却偏爱各种言情狗血大剧的小叔子陆沂森平时作业真的太少了,尽教坏小孩子。 她坐到两个小包子中间,帮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汤:“爸爸是在外面工作,非常辛苦,以后不可以随便乱说的知不知道?不然爸爸会伤心的。” 悦悦点头:“我知道,爸爸最好了。” 嘉嘉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想起某天某部偶像剧里说的话。女人啊,就是太天真了。 悦悦和嘉嘉说起这番话未必真的懂深层意思,大多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反倒是陈姨当了真,让她千万别往心里去,还说陆翊臣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郁安夏哭笑不得。 陆翊臣在外面应酬时,除非有急事,她从来不打电话查岗。有些信任,是无声的。她认为如果感情不信任到了随时随地要用电话或者其他方式监控另一半每天的行踪举止,那还不如分崩离析。 晚上十二点多陆翊臣回来时郁安夏在门口留了盏灯。 他喝得不多,小戴把他送到家门口就折返了。 客厅的灯也没关,换了鞋,他边往里走,边扯开领带脱了西装扔在沙发上。 喉间有些发干,准备倒点水喝,刚拿起就看到玻璃水杯上贴了张便利贴,提醒他厨房的电饭煲里温了夜宵,还放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