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愤愤道:“你要我说什么?说我就是矫情就是贱?是,我就是这种人,冲动完了就后悔,还总是改不掉,不经逗不禁撩,我就是管不住自己,行了吗?你要听的是不是就这个?” 江棘没有说话。 他定定地看着傅盈,目光清冷,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他仍穿着宴会时的黑色西装,系着领带,别在胸前的胸针光芒闪耀,看起来肃穆且禁欲。 他苍白的食指紧扣在轮椅上,隐隐能够看到皮肤下的青色经络。 傅盈注意到他的袖口少了样东西,那里原本有一个象牙白的袖扣。 是那时候被她拽掉的。 一通话说完后,她以为江棘会生气,会和以前一样神经质地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质问什么,可他没有,沉默了一会后,他的手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脸上的怒意也消弭无踪。 他不气不恼,语气淡淡:“那我就更不能同意你住校了。” 傅盈蹙眉:“你什么意思?凭什么?” 江棘唇角勾起,手肘抵着轮椅扶手,双手随意地交叉在胸前。 他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们应该对彼此忠贞。我对你全心全意,你自然也该如此,如果你管不住自己,那么我就有责任来管束你,看着你,所以,我不会同意你住校。” 傅盈快被气笑了。 她忍不住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首先,娃娃亲这个东西法律不作数。其次,男女朋友也好,未婚夫妻也罢,只要没有结婚,两者之间的关系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并不需要双方都同意。最后,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但也是相互独立的个体。” “总而言之,你没有权利来管束我!” 江棘挑了下眉,语气不变:“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我们捆绑在一起,根本不存在什么相互独立。” “是,我们是捆绑在一起,但并不一定要做夫妻。”傅盈摊了下手,“我们也可以做好朋友啊,我们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不是么?为什么非要在一起呢?” “只有你和我在一起,我才会容忍你,否则——”江棘停下话语,嘴角的弧度上扬,他露出一个令傅盈毛骨悚然的笑容,“我宁可毁了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几乎是飘进傅盈耳朵的。 可那种惊悚的感觉却在一瞬间袭上大脑,脊背僵硬,汗毛竖起,傅盈深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贴上身后的门板。 她就知道,江棘怎么会忽然变得那么温和? 不过是把疯狂和偏执都藏起来罢了! 最可怕的还是她在他的神情中看出了兴奋的情绪,也许他早就想过要怎么处置不听话的她,甚至他有可能还在期待着这种情况的发生。 眼前不停闪过悬疑剧里可怖的死亡场景,原本因为洗澡而泛着潮红的脸颊又迅速白了下去。 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傅盈咽了咽口水,再次开口时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理直气壮的模样—— “但是……感情这东西不是说来就来的,你至少要给我一些时间适应你。” 他笑得温柔:“要多久?” 傅盈舔了舔唇,她摸不准他的意思:“这个说不准的。” “盈盈,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耐心。” “我知道。”天越聊越压抑,傅盈垂眸,试图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那我可以回校住两天吗?就两天。” 与之前说的改变关系相比,很显然,回校住两天这个选择反倒算不上什么。 江棘看着眼前吓得脸都白了的傅盈,手指轻敲轮椅,也不想太过逼迫她,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只有两天,期间我会派人看着你。”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傅盈立刻退回房间关上门。 然而门才关上外面就又传来了敲门声。 她只好把门重新打开,看着江棘道:“还有什么事吗?” “下来吃午饭。” “我不……换个衣服就来。”傅盈咬住唇,非常憋屈地把门关上。 从小到大她还没被这么被人吓过,而且还不能顶回去,所以她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委屈,午饭哪里吃的进去?只随便扒了两口就说饱了,上楼收拾回校的东西。 这回江棘没有送她。 她走的时候他正坐在屋外的亭子下,手里抱着猫,旁边是管家和许医生。 许医生正在跟他说着什么,管家也在一旁配合地点着头,而他看着她,从她踏出家门,一直到坐车离开他都在看着她。 即使车子已经开远,那种被阴冷视线看着的感觉仍挥之不去。 直到到了宿舍,傅盈才整个人放松下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