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盈一点不去管,一味地埋着头写字。 直到写满大半张纸,傅盈才愤愤起身,拿着纸往江棘的卧室大步迈进。 她用力地打开门,在管家和医生诧异的目光下走到床前,把写好的纸扔在江棘脸上。 他还没有睡着,只是眼神有些飘忽。 傅盈进门他是有意识的,甚至纸上扔到脸上的时候还下意识地侧了侧头。 做完这些傅盈走到许医生面前,忍着疼用沙哑的声音道:“许医生,帮我看下我的脖子吧。” “好,回你房间吗?” “不用。”傅盈拖了张凳子在江棘床边坐下,“就在这儿看。” 江棘混沌的目光动了动,视线在傅盈仰起的脖子上聚集。 洁白的脖子上有几个颜色深红的指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医生看了看,从医药箱里拿了块水袋似的东西出来。 她把那东西往傅盈的脖子上轻轻一放,凉意渗进脖颈,又冷又舒服,火烧火燎的痛感顿时消失了许多。 傅盈松了口气。 她朝他指了指那张纸,示意他自己看。 管家犹豫着出声:“可是少爷刚打了针镇定剂,再过会就入睡了” 傅盈看着江棘的眼睛,打断了管家的话:“那弄醒呗。” “给我块冰。”江棘出声。 “这……”管家看向许医生,“这可以吗?” 许医生:“最好还是睡一觉,不过我给他用的量少,忍着不睡也没什么关系。” 管家这才去端了盆冰块过来,但没有直接给江棘用,而是往盆里加了冷水,再把毛巾沾湿拧干,给江棘擦了两把脸。 “扶我坐起来。” 由管家扶起后江棘靠着床头深呼吸了两下,甩了甩头,拿起了掉落在床上的纸张。 只见纸上写着—— 一、卫少洲为什么要约你撞车?我查过他,他家在恒城,父母健在,家庭完整,跟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他也是富二代,不缺钱,家里的公司也没有出现问题,他跟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没必要为了我赌命,所以我没有怀疑他。 二、那段时间伯父伯母去世,你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莫名其妙就会发脾气,你自己想想,你咬我的次数还少吗?把我弄得躺床上起不来的次数还少吗? 三、我碰巧发现你在看心理医生,那人每次都假装成护士的样子,跟着林医生一起过来给伯父看病。以为每次戴着帽子,带着口罩,摘掉了我就发现不了吗?那人不就是这个许医生吗?! 这说明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有病!你有精神病!到现在还没有治好! 很快扫完纸上的字,江棘脸色平静地抬起头:“你们都出去。” 管家和许医生相继离开,傅盈自己按着脖子上的冰袋。 他太平静了,平静地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傅盈站了起来,她没有离开,而是退到了江棘抓不到的位置。 “你看完了?” “嗯。” “还有一点,我没有写。” 江棘:“是什么?” 傅盈看着江棘,深呼吸了一下道:“伯母也有精神病,很严重,所以我认为你的病是遗传,是写在基因里的,根本治不好。” 即使话很伤人,但傅盈还是在江棘可怕的目光下继续说着:“你好像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一起去鬼屋,你叫都不叫一声,还觉得很无聊;还有在林子里肢解青蛙,用石头砸蛇,蛇死了你也一直在砸,你的眼神很恐怖,甚至还在笑。” “再后来你收敛了很多,不再自己动手,但是很多次明明可以和平解决的商业问题,你非要把人逼得跳楼才高兴,那时候你还没有成年。” “我很怕那样的你,所以就开始躲着你,然后你又变了,更加收敛,除了眼神语气还是很危险,其他也没见再见你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知道,你应该是找了心理医生,开始接受治疗。是,精神病也是病,当然可以通过治疗来控制,可是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是天生的,是遗传的,写在基因里的东西,怎么治?” 傅盈深吸了口气:“你怪我不相信你,可我能怎么办?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信你?” 说罢傅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就在刚才,你还想要杀我。”说着她又解锁手机,打开相册,翻到一个相册集点开,把手机扔到江棘手边,“这些是你不顾我意愿强行要我后我拍的照片,青一块紫一块全是你掐的,脖子和肩膀也是你咬的。” “江棘,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我直接告诉你好了,我是对你有好感,但我不是受虐狂,你在我眼里就是个随时可能发疯的疯子。” “撞车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无所谓了,你要是想追究卫少洲你尽管去,你杀了他我也不管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