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闻青在县城一个月工钱十块钱呢,吃得起油。” “……” 邻居们这么说着,话就传到了王婶耳中。 王婶转头进房找王大:“虎子他爸,你听说吗?闻青家有好多没用完的玉米籽和红薯秧子,要不咱去借点,反正一亩地也用不了多少种子。” 王大当即板起脸色呵斥道:“你去借啊,你都忘了你是怎么骂人家的,你看她们借不借给你,别让人把唾沫吐到你脸上了!不要点脸皮!” “那咋办?咱们两亩地不要了?” “怎么要?上哪儿找种子!” 王婶转身:“我去山湾村借借看去。”说着王婶就往山湾村走,山湾村有几个她小时候的玩伴,想着肯定可以借着的。 王大愁眉苦脸地坐在房内。 与此同时,闻青一家正在地头整工具,开始抛坑种红薯秧子。 姚世玲拿锄头锄地,闻青、闻亮蹲在地边种红薯秧子。 闻朋则牵着牛儿,在小沟渠边让牛儿吃草:“妈,王婶往山湾村去了。” 闻青抬眸看一眼,王婶下巴昂着,往山湾村去,看也不看闻青家一眼。 “放你的牛。”闻亮斥闻朋一句,然后安心种红薯秧子。 一直种到晌午,五分地种完毕。 闻青一家四口,坐在地头树荫下吃馒头蘸豆酱,牛儿卧在一旁眯着眼睛睡觉。 微风吹着,青草清香,非但不觉得热,反而十分舒适、惬意。 闻朋啃着馒头到处看着,看有没有鸟,有没有知了壳,突然又说一句:“妈,王婶从山湾村回来了,咋这么早回来,她咋不在山湾村吃了饭再回来呢。” “朋朋,你话真多。”闻亮说闻朋。 闻朋反驳:“二哥,我都一上午没说话了,我咋话多了?” 闻亮没理他。 闻青笑着摸闻朋的脑袋,然后抬眸看王婶,早上王婶是昂着下巴两手空空走的,现在是低着头两手空空回来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垂着头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急步往家走。 闻青看向姚世玲。 姚世玲看向闻青。 母女俩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下午一家四口种了玉米回村子时,听说王大和王婶不但吵架了,还打起来了。队长来劝架,劝好了之后,夫妻两向队长借玉米籽和红薯秧子,队长哪里有这些,自己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哪有多余的借出去。 后来队长实在看不下去王婶的两亩地荒着,要借豆子给他们俩种,王婶哭着说:“豆子产量低,我们家没面吃啊。” 队长就问谁家有红薯秧子和玉米籽,大部分人家是真的没有,小部分人家是有了也留着自己家吃的,再有几户是怕借给王婶,王婶不还了。 因此,最后王婶家仍旧一无所获。 等到晚上时,村东头又传来二虎子的哭声。 “王婶又打二虎子了。”姚世玲说。 闻青自顾自地剪布:“我听到了。” 姚世玲犹豫一会儿:“闻青,要不我把咱家那几棒子玉米、一竹筐红薯秧子交给队长,让队长交给王婶家,不能让两亩地荒着啊。交给队长,也不怕他们不还。” 闻青反问:“凭什么?我又不是观音菩萨,骂了我的人,烧了我的麦秸垛,不说赔偿还说是大风刮着火的,都这样了,我还把粮食借给她,我有病啊。” “咦,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说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闻青笑着反问。 姚世玲无话可说,闻青说的是对的,但姚世玲就是心软。 闻青开始悠悠地哼起小曲子来。 姚世玲:“……”姚世玲不知不觉间,就把闻青当了一家之主,闻青说不借,她也没有主动。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下起雨来,水湾村的村民都乐呵极了,纷纷表示这雨下的好,下的及时,这下不但豆子涨势好,玉米、红薯都会多产点货出来。 不少村民凑着一起说叨盘算着能收多少斤玉米和红薯,很是开心。 只有王大王婶一脸愁苦的看着雨,直到又一天雨停了。 王婶在自家门口来回晃悠,晃悠不下半个小时,最终迈出了步子,走到闻家的院子,站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折返回去,接着又跑到闻家院门口,来回数趟,终于鼓足勇气,正准备拍木门时,突然听一个喇叭声,王婶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辆黑色小汽车从村东头慢慢开进来。 “这是谁家的小汽车啊?” “妈!我看见小汽车了!” “哎哟喂,是小汽车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 村里的人纷纷从自家院里、房里走出来观摩小汽车,只见小汽车直直地驶向闻家院门口,众人还未反映过来,车门打开,一串鞭炮被扔出来,噼里啪啦地炸起来。 王婶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她又利索地跑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