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倒也淡淡的,没有失礼。 姜梵嘴角翘起的弧度深了些,若有深意地问她:“你怕我?” “姜先生又想多了。”她一副冷眼冷脸。 他倒是颇有兴趣:“胡小姐说说看,我都想多了些什么?” 她斜他一眼,不甘示弱:“姜先生也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怕我?”他眉毛轻轻挑了下,“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没有为什么。”她气结,“我不怕你。” “不怕我,为什么不敢坐我的车?” 她笑:“姜先生请注意用词,是不想坐你的车,不是不敢坐。” 他似笑非笑:“有区别么?” “质的区别。”她不免挖苦他,“我倒是忘了,姜先生从小在国外长大,自然对汉语了解不到位。” 他点点头:“胡小姐对汉语了解到位,还请胡小姐给我解释一下,在这个语境下,不想和不敢到底有什么区别?” 胡佳瑶一腔郁气,解释?她又不是新华词典!一时说不上话来,姜梵饶有意味地看着她,存心要看她这幅窘态,胡佳瑶心知肚明,恨得两颗虎牙咯咯地想要咬人。 姜梵无声而笑,又问她:“为什么不想坐我的车?” 她这才开了口,理直气壮:“都说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他倒是理所当然:“那我坐你的车好了。” 胡佳瑶觉得他真是无赖,衣冠楚楚,仪表不凡,外人眼里举止得体的成功人士,她却明白,他只是披着强烈文化色彩的真痞子,外表禁欲系,骨子里却是一只活脱脱的斯文禽`兽。 实在可恶! 不愿跟他纠缠,胡佳瑶皮笑肉不笑:“不顺路。” 说着转身便走,姜梵跟出去,一路跟到停车场,她突然停下步子,扭头看了眼也跟着停下步子的他,无奈至极:“你到底想干嘛?” 他耸肩:“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她不耐烦:“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 她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管什么地方,我都不想去。” 面对她的不满,他却笑得恰有风度:“是不想去,还是不想跟我去?” 他纠缠不休,她渐渐溃不成军。本意是要在他面前谈笑自若,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久未联系的旧相识,可不管怎么端着,三句话不到,她又不自知地被打回原形。他三言两语就让她情绪起伏,这令她颇伤自尊。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他面前充当一个“过得很好”的形象,过得好,自然不会再对前男友有所不舍亦或埋怨。在心里自我提醒,她当下便调整呼吸,微微一笑,把自己手上戴着的结婚钻戒亮给他看:“希望姜先生能够自重,跟有夫之妇走得太近,难免落人闲话。” 姜梵看了眼她手上戒指,往后退了半步,眉目间一层淡笑:“现在换胡小姐想太多。” 她被反将一军,耳根起了红晕,嘴硬道:“未雨绸缪而已。” 他却肃了神色,正人君子样:“我只想跟你谈合作,工作之外的没想过,也不会想。” -- 胡佳瑶还是鬼使神差地上了姜梵的车。 车子开动,她坐在副驾驶座,状似随意地看了姜梵一眼,他微靠在背椅上,不管是平常还是在开车,脊椎永远是直的。她很快收回目光,觉得车里面压人,把车窗打开一条宽缝,风吹进来,扑在她脸上,带着料峭春寒。 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问她:“热?” 她先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去看他,见他鬓角的头发被风吹得轻动了一下,她才答道:“还好,就是觉得闷。” 他笑了一下没说话,风掠过她而来,风尾柔和地吹在他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从她身上带来的清香,那缕熟悉的浅淡香气。 -- 胡佳瑶没想到姜梵会带着她来一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