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疯了?在明珠和索额图的眼皮子底下,还捎带上德妃,这事连阿玛都不敢做,要是被他们任何一个知道是你,你看着他们不扒了你的皮。”皇贵妃慌张地坐了下来,急切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买通的都察院,这事到此为止,后头就是沸反盈天你也不许再出手。” “姐姐!怕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要池水浑了才好呢。” “你闭嘴!”皇贵妃一拍桌子,朝这个弟弟吼道,“回去给我闭门念书,不许出门,我会给阿玛带信。” 隆科多极为不服,梗着脖子道:“姐姐,你怎么能白放过这大好局面。” “你懂什么?其他人都不论,索额图就是太子,你动索家门就是伤东宫的脸,皇上能忍?”皇贵妃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胆大包天的弟弟,“算了,到这个程度也够伤索家的脸面了,再往下做就怕反噬到咱们头上。” 隆科多见争不过姐姐,也只得答应她收手,可他转念一想也是,此事已经传遍京城,他就不信皇帝能当没发生过,对索家没任何处置。 …… 皇帝的御驾在穆尔赛准备的这处行宫逗留了三日,这当中皇帝一直在召见朝臣诏对,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每晚回到蓁蓁这里都枕在她膝头不言不语。 蓁蓁有意问在御前的梁九功等内侍,没想这群人各个都一问三不知,秋华和张玉柱反复打听了才知道,皇帝那日收到那份折子后分别诏了明珠和索额图,但都屏退众人一对一召见,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她正头疼又好奇时,京中的一封来信彻底打破了她的冷静,本家送来的信到的时候她以为是阿爷或是阿玛的身子哪里不好,没想一打开却是朝堂之事。 额娘的信里夹带了多毕给她的“求救信”,她把这事翻来覆去在心里咀嚼了半日后,只恨自己不能插翅与惠妃相商。可她转念一想明珠在御前,她也在御前,能通气的人都不在,惠妃怕是在宫里也如热锅蚂蚁不知所措。 “主子,这事可不能急,这是前朝的事情,要是一个不小心,那是万劫不复的。”秋华也着实震惊,索家自作孽不可活,明珠有心闹事,多毕却是无妄之灾,他和蓁蓁一门同宗,谁能信多毕是无辜牵连莫名其妙在当值的时候碰上这事? 蓁蓁将信捏在手里,好好的二月寒天她却满手是汗,心中又惧又惊。她梳理着思路,是明珠推得多毕?她觉得不是,明珠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做事不会随意拉扯人进是非,如果这事她不细想或是蠢笨一些就能和惠妃生了间隙,这无疑是给纳兰家在宫中树敌。可世上又没那么巧的事情,她把信给秋华说:“先烧了,把嘴闭牢,一个字也不能露。” “是。”秋华赶紧把信放在燃烧的炭盆里烧成灰烬,“您可有主意?” “没有。”蓁蓁敲了下身边的矮几,“除了装傻我还能干什么?皇上怕是那日收到的折子就是说这事,皇上当时说什么来着?” 秋华回忆了下说:“皇上让梁九功把折子送去给索额图。” “索额图……”蓁蓁哼了一下,气得鼻歪,“皇上定是想包庇索家了。” 蓁蓁虽然身在宫里也听说皇帝不喜欢赫舍里家的人,狂、躁、贪、吝,这些恶行太子那几个叔姥爷是一人占了一样。可赫舍里氏要是垮了,太子也就完了,所以为了这位储君索家也不能倒。 索家……太子……储君…… 这几个词在蓁蓁心里反复交换着顺序。 若是太子无靠,易储会是谁呢?蓁蓁想着一下起了一身的冷汗,皇贵妃这边有了身孕,那头索家就出事了,这真的是巧合吗? 冷汗出过后,蓁蓁却突然释然了,如果她想得到,一定有别人也想得到。 想借刀杀人?这些人也不怕刀太锋利,割了自己的手。蓁蓁的嘴角抽动一下,带着不屑和轻蔑,眼底皆是肃杀的恨意。 …… 再往山西深处行进、绕行山路两天后,御驾终于抵达佛家名山五台山下驻跸真定府龙泉关城内。龙泉关是山西境内长城上的重要关卡,此处背靠名山,前望西北,岭间山风呜呜作响蕴藉着晋地雄关的萧瑟苍茫。 蓁蓁的月事总算是好了,皇帝今日终于神色轻松了不少,行宫安置后还有心招了太医来给蓁蓁请平安脉。 “如何?”皇帝靠在一张黄花梨几案上,手里捻着一串菩提佛珠,一副清心向佛的端庄。 来请脉的还是刘太医,他闭目凝神一会儿后,终于睁开眼笑着禀报:“娘娘这小半年用药按时,且休养得当,已然是大好。是药三分毒,微臣会改开一些药膳,娘娘往后注意着与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