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曙光,没有多想,便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朕突然想起今日还要去云韶府看她们排戏……” 言下之意便是,谢卿你可以走了。 “早就听闻陛下的云韶府奇人辈出,堪称一绝,今日总算有幸得见。” 谢逐露出了这一路走来的第一个笑容。 “…………” 贺缈微微有些傻眼。 等等?她没有邀请他啊?可他笑得这么好看……她能拒绝吗? 云韶府最近正在排谢逐的戏,戏本便是由方以唯和景毓主笔的。 出演谢逐的是个女扮男装的伶人,原本听说女帝来观戏倒是习以为常,然而一瞧见女帝身边的谢逐,表情登时变了,紧张地念错了好几句台词。 “她们平日里可不是这种水准,”贺缈不得不为自己的云韶府挽尊,“看来是你吓着她们了。” “……” 谢逐挑眉。 云韶府的教坊使连忙跪下,“陛下恕罪,她们疏于练习,奴才回头定会罚她们。” “陛下说的没错,想必是我来得突然,她们紧张而已。” 谢逐淡淡道。 贺缈也摆了摆手,随手拈了块糕点,“起来吧,不怪她们,” “谢陛下……” 教坊使这才站起身,暗自舒了口气。 台上有几个乐姬登场,谢逐看了一眼,便侧头看向贺缈,“这几个乐姬微臣瞧着竟有些眼熟。” “首辅大人眼力真好,这几人是陛下当初赐到您府上的……” 教坊使赶紧开口附和。 贺缈心头一咯噔,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她就听得谢逐端凝低沉的嗓音,温和如三月春风。 “我府中当时有个叫青阮的,如今在何处?” “咳——” 贺缈差点呛着,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拼命给一旁的玉歌使眼色,直到谢逐转头看她,才赶紧收回视线。 教坊使对女帝的“插科打诨”毫无觉察,仔细回想了一下,迟疑地摇头,“首辅大人是否记错了?云韶府里从来没有一个叫青阮的。” “咳咳咳——” 贺缈拍着桌咳嗽起来,试图以这种拙劣的方式压过教坊使的回答。 玉歌也大呼小叫地扑了上去,“陛下!陛下你没事吧?!” 谢逐的注意力不得不从“云韶府是否有青阮这个人”转移到了“女帝会不会被一口糕点呛死”。 “陛下,可要唤御医?” “不,不必了。” 贺缈咳嗽的声音弱了下去。 然而,云韶府的这位教坊使怕是不想再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待了,仍然绞尽脑汁地回想着青阮这个名字,“当初给首辅大人赐宫婢,名单都是奴才亲自定的,的确没有什么青阮。” 贺缈暗自咬牙,一个眼刀飞向了教坊使,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能是你记错了,又或是……那丫头在宫外用了别的名字。” 教坊使终于察觉出了什么,赶紧改口应道,“是是是,许是奴才记错了。” 谢逐微微蹙眉。 - - 转眼入了仲夏。 贺缈最受不得炎炎夏日,每日在鸾台听见外头蝉声嘈杂,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因此天气刚热,她就心急火燎地收拾东西,搬去了畅心园避暑。 朝中因杨谨和而起的风波已经初见安定。 陆珏统领的锦衣卫做事是大刀阔斧干净利落,杨谨和等人是夏初下的诏狱,而刚入仲夏,此案便已在陆珏的雷霆手段下接近尾声。 因贺缈行的是仁政,此案并未株连太多人。为首的杨谨和本被定了死罪,也被宽以流放之刑。其余的人依照涉案深浅,革职的革职,贬官的贬官。方淮虽是杨谨和亲信,最后却因以实证揭发杨谨和贪墨戴罪立功,只是被革了职,再不能入朝为官。 此番动荡后,鸾台几位颜官皆升了官职,却仍在鸾台伴驾,以周、方二人为首。周青岸升任礼部尚书,方以唯升任礼部侍郎。一时间,鸾台竟是有与凤阁分庭抗礼的架势。 “陛下,女试定在了明年八月,与科举同时进行。” 谢逐与方以唯站在殿中,朝坐在桌案后的贺缈禀报。开设女子科举这件大事已被提上日程,谢逐是首辅,而方以唯奉贺缈之命为女科主事,所以此事从头到尾主要由他们负责。 贺缈翻了翻奏折,“女学呢?” 若想女子科举有好的反响,在大颜境内开设女子学堂便是必行之举。 方以唯上前一步,回答地有些犹豫,“陛下,女学的进展……并不顺利。按照如今各地女学报名的人数,明年参加女试的人数,最多不会超过千人,而再经由乡试会试筛选,最后能参加殿试,怕是寥寥无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