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岩眨了眨眼,“我那时不过五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夫人难道没有与公子说过吗?” 他支吾了一声,“我只隐约记得,老爷夫人外出行商,中途路遇劫匪,公子被匪徒所掳,这才受了重伤。” 果然还是这个答案。 谢逐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母亲好几次,母亲亦是如此回答,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存了个疑影。 “公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明岩小声问。 谢逐眼睫低垂,在面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方才做了个梦。梦中,我是为了救一个人才被重伤,并非是被劫匪所掳。” 明岩松了口气,笑道,“公子,不过是个梦而已,梦都虚无缥缈的,哪里能作数?” 两人说话的功夫,船外天色已渐渐亮了,淅淅沥沥了一夜的雨也停了。 舱房外响起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门外传来敲门声。 谢逐朝明岩看了一眼,“看看是谁。” 明岩推开门,见门外是托着药碗的玉歌,面上一喜,“玉歌姐姐,这是?” “这是你主子的药。” 贺缈面无表情地从玉歌身后走了出来,径直掠过被吓愣的明岩,走进舱房。 见进来的人是贺缈,视线在她重新换上明眸的双眼上扫过,谢逐顿了顿,面上却没有丝毫诧异之色,“陛下。” 他掀开膝上的薄毯,想要下榻行礼。 贺缈走到跟前,抬手制止了他,不温不火地开口,“不必了。听说你难受得厉害,我过来看看。” 她转头朝玉歌点了点头,“我叫玉歌替你重新配了服药,你趁热喝了吧。” 玉歌将药碗端了过来,在榻边的小案上轻轻放下。 明岩殷勤地搬了张凳子过来,在贺缈身后放下,“陛下,您坐。” 贺缈朝他瞥了一眼,又看向那张圆凳,气有些不顺,“我不坐,拿开。” 她这么站着挺好的,还能居高临下找回点气势。 “……” 明岩莫名被怼,僵在那儿不知要作何反应,只能求助地看向自家公子。 谢逐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明岩只以为他要与女帝商量什么大事,便赶紧撒开手里的凳子,扭头就跑,出去时还顺带拽上了玉歌。玉歌本还想待在屋内看着,以免贺缈再被蛊惑得忘了东南西北,可明岩不识眼色地劝她出去,贺缈又不曾开口,她便也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谢逐微微仰头,看向榻边板着脸,颇有些盛气凌人的女帝,唇角勾了勾,“陛下当真不坐?” “不坐,”贺缈斩钉截铁,“你快些将药喝了。” 她心眼小,谢逐让她丢了脸,她必然是要还回去的。这药里她让玉歌多放了不少黄连,所以才特意端过来,就是想亲眼看着谢逐有苦难言,以此扳回一局。 作者有话要说: #女帝 闷声作大死# #女帝 悔不当初# 第37章 谢逐眸色动了动, 伸手端起药碗, 刚舀了一勺送到嘴边, 手腕却抖了抖, 那瓷勺又“当”一声落回了药碗里。 贺缈惋惜地抿了抿唇。 谢逐微微蹙眉, 重新拿起碗里的瓷勺,却像是竭尽全力才能稳住手腕似的, 缓慢地往唇边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