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他十年,你觉得呢?” “如今他做了皇帝,迟早是要立后的。比情谊、比情分,我不会输给你。何况,他也承诺过,会将后位留给我。那么你这位夫人,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谢岚烟淡淡瞥了眼宋淑好,见她脸色不变,摇了摇头,好似浑然无谓,道,“你们是怎么样,与我无关,不用特地到我面前来说这些话。”她冷冷静静、平平淡淡说着这样的话,眼底看不到一丝波澜。 宋淑好的话让谢岚烟感觉到嘲讽,她仍是维持着冷笑,与宋淑好点了点头,耐不住说,“你说得对,替别人挡剑,和他作对,你都已经做了,没道理还在乎这些。” “可是那又怎样?你就算做了这些,也压根救不了皇帝,还会害了他。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要是不护他,他本还能多活两天。” 谢岚烟讥笑着说出这些话,宋淑好却在想她之前说过的、差点被忽略的话,低低复述了一遍:“你跟了赵检十年,入宫却不过九年……” 这便是说,从一开始,谢岚烟入宫便与赵检有关系。他是心里有着别人,还能面不改色与自己说那些衷情的话。还好是,没有真的一头栽进去,否则现在还不知要落到多么凄惨的境地。 宋淑好笑看了谢岚烟一眼,抿唇说,“我记得,你是与陛下有救命之恩的。就算赵检让你去做那些,你也心甘情愿么?可见你是很爱他了。” “这也与你无关。”谢岚烟眯眼看了看宋淑好,觉得她前一瞬的笑容,要多碍眼便有多碍眼。 略略停顿之后,谢岚烟又说,“你口中的陛下,如今已是阶下囚,被关在了水牢里面,插翅难飞。你觉得,每天被严刑拷打的他,还能够活几天呢?” “我亦自身难保,如何还管得了别人?您太高看我了。”宋淑好仍是摇头,反而放低了声音。 谢岚烟不觉眉头轻挑,倒也无什么想说的了,便道,“你也是谦虚得很。”记起了别的,便提醒宋淑好,“薛姑姑可比你聪明呢,过去是皇帝的妃嫔,如今是赵检的妃嫔,怎么过都是好日子,还犯不着牺牲什么。” 宋淑好听她说起了薛良月,却没有想到,薛良月竟然……她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谢岚烟见她变了脸色,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但未再多留,很快走了。 · 又一次见到冯太后的信物,且示意她,冯太后人便在长春宫时,宋淑好惊疑不定,却不知道该不该信。长春宫是冷宫,平常甚少有人去,但此番宫里遭遇变故,怕也不再似往常那般藏得住人。 挨了两三日,身体情况好转些许,宋淑好还是决定去看一眼。她悄悄弄昏了一名宫女,宫换上那人的衣服,趁着无人察觉,很快往长春宫摸了过去。当真找到冯太后时,冯太后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冯太后握着宋淑好的手,颤声道,“阿好,哀家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将陛下救出去……只要陛下能出去……只要……一定会有办法的……” “倘若你还顾念,哀家当年收养你的恩情,顾念哀家为你父母报仇的恩情,千万答应哀家的话……否则哀家,死也无法瞑目了……” 宋淑好看着奄奄一息的冯太后,听她艰难地说这些话,最终还是点头,回握住冯太后的手,说,“奴婢答应您,就算拼上奴婢的性命,也一定会努力。” “谢谢。”冯太后虚弱道,又说,“外面,小十他,会回来的。”宋淑好再点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却感觉到冯太后的手恍然失了力气,再看冯太后,已然闭了眼,再没有了生气。 从长春宫出来,悄悄地回去,宋淑好脑海里却一直在想着冯太后的话。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宁王身在边关无异于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她唯一能够利用的,或也只剩下,赵检那不知真假的感情了。 打昏了一名宫女,偷溜出去,赵检再出现时,却没有质问她一句,宋淑好便知道他一定是清楚她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才会这般淡定。 谢岚烟说,皇帝被关在水牢里面,每天都被严刑拷打。她记得皇帝被赵检使人擒住的时候已是负了伤,如此怕是撑不了多久的时间。她昏迷了好几天,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天。 要摸清楚怎么去水牢、想办法弄到可能需要的令牌与钥匙,她还需要时间,但不知道,皇帝能不能撑得到那个时候。救不出去也要救,倘若真死在那儿,反倒是解脱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