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月才赶紧在脖子上扒拉,她心里也有点忐忑,毕竟这都是原主的东西,还好她都没扔,好好地戴在身上。 等她取下那血玉和镯子递给殷舜华,殷舜华温声对她道:“你去找言域吧。娘走过的路,不会让你再走一遍。” 殷素月不解何意,但既然已经将血玉和镯子都还回去,她心里总算轻松了一些。 木屋门口,殷不离早已等在那里,此次他打算将殷素月送下山。 殷素月和殷舜华告别,走过来时,殷不离忽然递给她一面镜子。 殷素月顺手接过来,“舅舅,拿镜子做什……” 啪的一声镜子掉在地上碎裂,仿佛瞬间有无数尖刀扎在心上,痛的她泣不成声, “言域,言域……”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殷素月跌倒在地,放声恸哭,从来没有一刻这么难过,眼角酸涩生疼,眼泪汹涌蔓延,她想去揉眼睛,可又舍不得碰一下。 眼睛还是她的眼睛,可那眼神……她只看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殷不离能治好她的眼睛,怪不得言域执着地祈求她治眼睛,他原来是存了这样的打算! 殷不离见她哭的喘不动气,叹一口气,摸摸她的头,“走吧,去见他吧。” * 从梅巫山到平凉郡,殷素月一路精神恍惚,差点哭晕过去,一句话也不说。绵延不绝的山路,殷不离背着她一点点往下走, “那臭小子也是真喜欢你,你就留下来陪他吧。” 殷不离叹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殷素月恍惚中又听到他喊“臭小子”,扯一把他的胡子,伤心难过中也没注意殷不离话中的漏洞。 终于到了平凉郡下面的城镇之中,可沿路所见所闻实在太过震惊,三年之间,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混乱中到处是聚集的山匪,自发组织各种名头的起义。更让人忧心地是永昌国军队已经跨过岭水之南直往沧陵江而去。 大启国风雨飘摇,危难存亡之际只有信王殿下带领各地仅存十万将士驻扎沧陵江畔,抗击永昌国侵袭。 一时之间,信王殿下挽救大启国于危难之中的形象深入人心。 与之相反,佞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皇上昏庸残暴,武安侯一手遮天,勾结外敌,将大好江山葬送别国,并且打压信王殿下,将其孤立在沧陵江畔,拒不援助。 大启国内忧外患,百姓怨声载道。 殷素月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关于言域残酷暴戾、祸国殃民的传言。起先她是不相信的,因为她比谁都明白,言域根本不可能效忠袁睿。据她推测,言域私下应该还会帮助袁牧云才对,可这一路所见所闻,好像哪里出了错。 言域好像改变了主意,或者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在针对袁牧云。难道这又是专门做出来的表象?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殷素月心急如焚,殷不离在平凉郡中买了一匹马,带着她一路往北。目之所及,饿殍遍野,满目疮痍,越往北戒备森严。 殷不离似乎特别熟悉地形,一路带她绕过关卡盘查,专走人烟僻静的小道,一直到过沧陵江的时候,殷素月看见了信王殿下驻扎的军队在江畔修整。 “你此时不易露面,事情有变。”殷不离皱了皱眉。 “舅舅是担心他们挟持我威胁言域吗?”殷素月问道。 “不无可能。” 两人下马扮做一老一少北上逃命的爷儿俩,跟着过江的商船蒙混过去。再往北,快马加鞭,京城及及在望。 这一路北上,两人餐风露宿,殷素月自然是心急如焚,可殷不离似乎也前所未有的焦急,他带着殷素月片刻不停,往京城赶去。 最后一日,殷不离更是又换了一匹脚程更快的马,一路疾驰,“明早太阳出来前咱们必须得进城,我看这城门往后是不会再开了。” 原本一路奔波的殷素月还有些疲惫,一听此话,顿时打起精神。 第二日朝阳初升的时候,疲惫不堪的二人终于赶上了最后一波入城的人。身后城门缓缓关闭,刚一入城,有侍卫大声呵斥驱赶,“都让开,武安侯到。” 被挤在人群里的殷素月顿时心里一咯噔,在推搡拥挤中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缓缓行来的车驾。 道路两旁人人禁声,玄青色的车驾很快驶到城门口,帘子掀开,一个蓝衣青年先下马车,然后转身去扶马车里的人。 一只修长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