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的,上回又见她干娘打她,虽是见天把笑挂在脸上的,只怕院里也是受人欺负。 也不急着拿托盘,反捡了只肉粽子,自个儿那一只也只剥了一半,给石桂的却把粽子叶都剥了个干净,递给她道:“你吃罢。” 石桂眨眨眼儿,厨房里送到宋勉这里的粽子还真是不一样的,上房的丫头们都是小肚肠,拳头大的一只哪能吃得了,便都裹得尖尖的,里头肉馅足了,这些小姑奶奶们也吃不了这许多米。 给宋勉的又不一样,拳头大一只,一块大肉塞足了,还得笑话一回,说他乡下人肚皮大,凭给几个,他都能吃得下。 石桂盛情难却,拿在手里咬上一口,宋勉还给她倒了茶,看着她斯斯文文吃着,倒跟咽不进似的,这才回过神来,她早已经调回了叶氏的正院,哪里还会短了吃的,倒有些面红,石桂便道:“跟几个姐妹凑了个小局,怕吃得多了,到那儿就吃不了了。” 她如今再不是小丫头打扮了,人比旧年高了几寸,一条撒花绿裙子,腰间缠着桃花红的腰带,虽还梳着双丫,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这么一笑,宋勉又想起上回看她光着脚,脸上越加烧红:“那你赶紧去罢,别叫她们等你。” 石桂应了声,手上拿着粽子退出去,想着宋勉连个陪饮雄黄酒的人都无,又再回转来,宋勉诧异的看着她,就见她拿了两个茶杯出来,浅浅倒上雄黄酒,闻着一股子辛辣味儿,自个儿先端起来:“祝堂少爷金榜提名。” 一杯饮尽了,笑嘻嘻转身走了,反是宋勉怔忡了好一会儿,这才举起那杯子来,舌尖沾着一点儿,再没想到这酒竟这样辣,也是一口饮了,想一想轻声道:“祝你早日回家。” 石桂拿着粽子找到淡竹两个,园子里头热热闹闹都是人,一打眼看过去,还都是熟识的,石桂眼儿一扫想寻一寻葡萄,淡竹早已经剥了好一会瓜子,把里头果仁挑出来,石桂老实不客气,抓了一把嚼起来。 淡竹“哎哎”叫了两声,捧着那个小碟儿不肯撒手了,她这样性急的人,偏偏爱把果仁儿都剥出来,再一个个吃,眼看着石桂抓了一把,石菊也跟着伸手,淡竹这下急起来:“统共才这些个呢。” 石桂石菊头挨着头笑,淡竹也不过气上一句,肚里也不知道怎么就藏了这许多事,眼看着一个过去,连人家八辈儿祖宗都能说上来,又推一把石桂:“你可知道,如今你干姐姐那块地儿可成了宝地了。” 锦荔还当着人笑话了石桂一回:“你这么钻营着回来,倒不如安安生生留着。”她说得难听,石桂却全不当一回事,本来她就没想着要往宋荫堂跟前凑。 似她这样想的,院子里头不是没有,却也不多,葡萄那个堆得满满的都是小东西,分明她跟九月两个是说不上话的,就因着进去的早,被许多人巴结,让她们跟管事妈妈说一句好话,能把自个儿也调进去。 “我晓得你没那些个想头,你要真有,咱们也好不成。”淡竹把头挨在石桂肩上:“你且不知道,春燕姐姐要把玉兰姐姐调到大少爷屋子里去。” 一面说一面冲石桂眨眨眼儿,半通不通的丫头,也知道屋里人的意思了,玉兰这个年纪,调过去说是为着管宋荫堂的贴身衣裳的,这可不就算是半个屋里人了。 玉兰针线活计最好,叶氏把她派到宋荫堂那儿去管着针线衣裳,那也是应当的,可淡竹这么弯弯绕绕,石桂却“扑哧”一笑:“你又知道了,见天这许多心思。” “那可不是么,太太要放个人,那也是应当的,可表姑娘怎办?”谁都知道宋荫堂娶叶文心那是板上钉钉的,这一回五月节里没送东西来,叶氏派了人去,连宋荫堂都预备了好些个东西送过去,若不是领着差事,还想自个儿跑一趟。是老太太给拦了,那头再好,孙子的前程才是最要紧的。 石桂蹙蹙眉头,料得叶氏不会办这样的事,宋荫堂不等也得等的,倒不担心叶文心进门之前就插出一个姨娘来,掐了一把淡竹的面颊:“你是喜鹊不成?还是包打听,吃着东西嘴都不歇呢。” 淡竹扁扁嘴儿:“我还听说了,松节的妹妹这回想进院子来,管事的怎么也不肯松口,那么一家子吸血的,活该!”宅门里头的事情多,一时这儿一时那儿,说出来却是桩桩都叫人叹息,淡竹扯一扯石桂:“原来跟你同屋的那一个,叫人挤出来了。” 石桂才想到九月,石菊就轻轻咳嗽一声,原是林荫道那头有人过来,不是旁个却是宋之湄,后头跟着水晶白露,一人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子。 见她路过,原坐着挨着的小丫头子俱都立起来,贴着石头站着,宋之湄竟冲她们笑了一笑:“你们顽罢。” 说着脸上带笑走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