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几回要开口,又不能不听他说,心跟放在油锅里煎似的,滋滋直跳,跳得人掌心发汗,额角都快要冒烟。 好容易高甲告辞了,石桂这才松一口气,转身进去直奔内院,把石菊给的布包抖了个底朝天,叶文心眼看着她把床翻得一团乱,问道:“这是怎么了?失落了什么东西不成?” 里头是石菊几个给石桂的贺礼,几方帕子,一身衣裳,拿的是石菊自个儿都舍不得做衣裳的料子,品红色细碎撒金桃花纹样的纱罗,是她给叶氏做孝衣得的赏,压在箱子里头一直舍不得做,淡竹还笑话她说这一匹怕是要留到出嫁,没成想竟给石桂做了裙子。 叶文心看见就赞了一声:“这是你院里姐妹送来的?”凑近去看,手工活计再没可挑剔处了,石桂才过了生辰,还请个了东道,这一看便是寿礼,才想说她们有心,就看石桂蹙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叶文心跟着担忧起来,拉一拉石桂的袖子:“有什么事,你对我说,咱们一齐想想办法。” 石桂放下裙子罗绫,翻找了半日,也没见着一言片语,石菊几个都知道她心里最挂念的就是这桩事,但凡有一点消息都会想了法子送过来的,那便是宋勉没去找她们了。 叶文心眼看着石桂面色发白,伸手搂住了她,扶她坐到床边,一只手摩挲了她的背,一只手紧紧攥着她:“到底怎么?” 石桂勉强扯扯嘴角,想扯出点笑意来:“我托了人回去找我父母的消息,按理该送信来了,却一直没来。” 叶文心闭口不知说什么劝慰她好,两只手勾住她:“你也别焦心,山长水远许是路上有了耽搁,便是回来了,也总有些杂事,咱们等着就是了。” 石桂心里并非不曾想过,叶文心这样宽慰她,她便跟着点心:“是,堂少爷不论中不中,老太爷那头师长那头,总得有个交待,若是中了,还得请宴,同榜的还要交际,总是……总是有些耽误的。” 叶文心立时点头应和,点了头才回过味来,石桂竟是托了宋勉去打听消息的,拿眼儿觑一觑她,也不再说话,翻出东西来:“你看,她们念着你呢,做得这样精心,要费多少功夫。” 石菊送了一条裙子,淡竹送了她一件葱绿掐花对襟薄衫,葡萄送了她一对儿银手镯,上面刻着桂花纹样,三个人还合力做了一双鞋子,也是葱绿的,底下绣了几朵小黄花。 鼻子一酸,眼眶都红起来,出来久了,倒想起葡萄来,旧年的生日还是跟她们一道过的,葡萄淡竹石菊几个正张罗了一堆东西,红白软子的大石榴,簿皮红纱西瓜,乌玉珠葡萄,盛了满满一盘子,还有葡萄亲手做的寿桃,在馒头上捏了个尖尖,点了红就算是寿桃了。 今岁再不能聚在紫藤花架子下面吃酒碰杯,石桂念得一会,靠着叶文心,这才心里头好受了些:“我爹娘必会带着弟弟来找我的。” 叶文心握了她的手:“自然会的。” 高甲赶了车回去,慢慢蹭蹭还想说上一句什么,一回身石桂已经没在门边,心里头有些失落,耷拉着一张脸儿回去了,递了信进去,告诉叶氏说庄头上样样都好。 叶氏的院子他是进不去的,春燕繁杏两个也到了年岁寻常不往外院来,春燕派了石菊,石菊就在二门上等着,见了高甲,迎上去两步:“高家大哥……” 才想问一声东西给了没有,后头锦荔撵了上来,听见这一句脸都黑了,拉了高甲表哥长表哥短,跟只喜鹊似的吱吱喳喳个不住。 石菊干脆在廊下等着,就怕问出什么来,让锦荔知道了,依她这个性子,非得把事儿嚷出去不可,好不容易避开了锦荔把东西递给高甲,也不知道石桂收到了没有。 锦荔一面跟高甲说话一面拿眼儿去斜石菊,心里恨不得啐她一口,骂上一句不要脸,竟连高家大哥都叫上了,见她不走,反身刺她一句:“你还坐着作甚,你同我表哥还有什么话说不成?” 高甲自知无礼,倏地涨红了脸,他本就腼腆,这话里的意味总归不好,他跟石菊是真没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