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因为那儿更开化,女人求生更容易些。 叶文心知道她还迷茫,也不催促她:“依着我看,也不必现在就定下来,到了地方,说不准你就有想干的事了。” 石桂抿唇笑一笑,这会儿烦恼确是无用,到了穗州才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她想着就笑起来,眼睛再抬起来看一看西厢的窗,没一会就阖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绿萼跟秋娘都已经醒了,两个早起惯了,馄饨摊子出摊早,晚了就赶不上头一拨上工的人,虽不摆摊了,可就这么住着心里不安,怕给石桂惹事,早早起来做活,烧了灶烧了水,刘婆子起来的时候,饭食都已经预备好了。 要是有个石磨,秋娘还想磨些豆浆,喜子也起来了,在院子里头打了一套拳,打完了就坐在石阶上,一看着石桂就往她身前凑:“姐姐,我想回营里去。” 他舍不得明月,在军营里过的才是最安稳的日子,每天干些什么都有定准,时候一到就敲锣,锣一响出操就是出操,吃饭就是吃饭,这么闲着他倒不自在了。 石桂摸摸他的头:“莫急,等我跟娘商量商量。”石桂一向是依着他的,刚刚认了姐姐的时候,喜子想回营里,她就答应了,这会儿自然也能答应他。 喜子吃了两个饼一碗粥,喝得肚里热乎乎的,绿萼做起针线,秋娘就拉着石桂到屋里,问她赎身的事:“等娘收拾收拾就去宋家,多少身价咱们问个数。” 一场大水,把家里的东西都冲没了,秋娘在陈娘子那儿也问了许多回,知道似石桂这样的丫头,若是粗使,八两十两也就赎出来了,可她早早就在叶氏院里头当差的,若是爬得快,三五十两也买不出来。 石桂把手搭在她胳膊上安抚她:“太太生前把我给了姑娘,姑娘是预备着放了我的,旁的娘就不必问了。” 秋娘一看石桂的模样,就知道在宋家没受什么磨搓,知道叶氏没了,还替她念了两回佛,说她必是个心善的,石桂笑一笑,按石菊说的两日,两日也已经到了,只怕今儿就要来了。 秋娘知道儿子想回军营去,叹一口气:“叫他去吧,夜里回来就成。”一面说一面看看女儿的脸色,心里想问问明月的事,可母女两个才相认,有些话倒不好多说。 喜子欢叫一声出了门,秋娘又把他叫了回来,包了饼子给他:“你把这个带给恩公。”石桂扑哧笑了一声:“娘,他姓吴,叫吴千里,你老是叫他恩公,他可不敢来了。” 喜子抱了饼儿出门去,一溜烟跑得没影了,中午也没回来,秋娘绿萼两个手脚勤快,做了一桌子菜,知道叶文心守孝,给她单做了五六个素菜素汤,刘婆子搓了手:“娘子造的好汤水。” 石桂把菜盛在瓦罐里,预备着给明月喜子送去,秋娘做的酱汁烧肉,卧在饭上,汤汁全都浸在饭里,盖了碗还能闻见香。 她往营里去,老远就看见喜子吊在明月身上,在家里反倒没这么自在的笑,明月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一敛,没想到石桂还会给她送饭来,挨在栅栏边,冲着石桂咧咧嘴儿:“你来了。” 吃起来倒没嘴软,拿肉汤抖了饭,吃了两大碗,也不敢问她打算怎么办,想一回实在是难受,就又多添了半碗,连最后一点肉汤肉碎全拌在一起吃了。 石桂也不知道要怎么提起来,怎么把银锁还给他,才算是全了他的情宜,明月一向是个要强的,等闲不肯示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可不能因为他有这样的好意,反伤了他的心。 两个沉默着不说话,喜子也不说话,石桂收了碗,看看弟弟:“太阳下山你就回来,娘给你做了豆皮包子。” 明月耷拉着脑袋,石桂说完这一句,他都抬不起头来了,石桂竟不忍心看他,看他倚在栅栏上,眼巴巴的望着,这么大的个子偏偏有种可怜相,她心里一软,对喜子道:“我来接你,”又看看明月:“给你也带些包子来。” 转了身一路走回去,还能感觉到身后明月的目光,蹙一蹙眉头,真要走的时候,要怎么跟他告别?叹一口气,喜子能不能肯呢? 走到坡上,就看见马车停在门口中,疾步回去,果然是石菊来了,正坐在叶文心房里,笑盈盈的给叶文心道喜,叶文心手里拿着一张文书,把这东西来回看了两遍,看见石桂笑了起来。 叶文心的事儿办好了,跟着就是送她走,石菊道:“老太太说了,这会儿天寒地冻的,路上多有不便,等开了春,再派船只送表姑娘走。” 叶文心点了头:“多劳老太太费心了。”手上拿着这张纸,竟没意料中的心潮起伏,反倒很是平静,细细折起来,收到荷包里,往后就能正大光明走上街了。 石桂也是一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