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心知肚明地没有提起晓丹,并不是忘了她,只是这是一个太过沉重和伤痛的话题,我们因为晓丹的离世,世界都空了一块,然而我们都生活在烟火人间,都要伪装着健全的样子继续走下去。而我更不想和林牧提起我的病情,我不希望他为此二度受伤和难过。 我们又聊了几句,林牧看了看手表,有些抱歉:“我还约了人,之后联系,去美国也欢迎随时找我。” 我笑着和他挥了挥手。心里却是十分感伤,哪还有什么之后联系,或许这就已经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好在签证等流程都一切顺利。我又去陈医生那复诊了病情,不意外的得到了病情在加重的噩耗,而仲青也因此更加催促起我来,他订了机票,联系好了美国的医生,说服我至少去检查一次。 “今晚11点34分,美联航的航班,我7点来接你。” 然而我拒绝了仲青的好意:“我自己打车去机场就行,我想自己最后再独自看看这个城市。”我并没有什么行李,多数东西被我在二手市场处理掉了,最后带走的,也不过一个背包和一个拉杆箱而已。这次离开t城,恐怕没法再活着回来了,这一次便是我和这个生我养我城市的诀别了,我想最后安安静静地再看它一眼。 仲青也没有勉强我:“那行,那我帮你订好专车。明天路上当心点,我们机场见。” 这余下的宝贵时间里,我回了一趟t大。 这几年t大建了新校区,并慢慢地把所有院系慢慢从这个老校区搬进了新校区,如果我没记错,如今这老校区,已经只有外语系和法律系还坚守再此了。因此走在两旁载满法国梧桐的小路上,在我记忆里热闹非凡的t大非常安宁。 故地重游。我似乎沿着我过去的痕迹一路行走。 篮球场、图书馆、教学楼、食堂、宿舍楼……感觉时光在飞速倒转,身边偶尔走过的人放佛是自己的剪影,他们每一个,都过着我曾经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 如今因为校园人少,昔日热闹的篮球场空荡荡的,篮筐甚至都生锈了,破败的厉害,球场上一个漏了气的篮球孤零零地躺在一边,衬得整个环境更为冷清了,这画面让我有些感伤和难过,一切都物是人非了,然而回忆那么鲜活,一切就像在昨天。我明明还记得就是在这个篮球场上,江一原投过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所有女生都在为他尖叫,他迎着阳光,眼睛里像是住着太阳,嘴角上扬,自信又骄傲的不可方物,那时候为他发出的尖叫声甚至在宿舍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宿舍楼,其中第二幢便是我住的,我数着楼层,找到我住过的宿舍,原来阳台上我种过连排的向日葵,我甚至还在阳台上偷偷养过一阵后来送给江一原的那只兔子,然而现在阳台上什么也没有,只是晾着一件灰色的大衣,让一切看起来都灰蒙蒙的。我走到宿舍楼下,望着那个让我充满不舍和留恋的宿舍窗户,耳边仿佛回荡起我和室友门曾经的欢笑、打闹声,还有郑燕林不时来串门大喊我名字的声音。 走在日渐荒凉的学校里,我的心里是那些掩藏在最深处的卑微的梦想。我想再一次和江一原只是简单地牵着手一起回忆我们的青春,还想有朝一日能拍一组校园婚纱。 这里是我的青春,是我梦想发芽的摇篮,是我最初遇到江一原的地方,带着美好或遗憾,都是已经无法改变的回忆,是回不去的曾经了。 就像是灰姑娘的舞会,时钟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必须奋力奔跑回归自己原来的生活。我的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到六点半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时间到了,魔法要结束了。即便留恋、难过和心痛,我还是不得不离开t大,离开t城。 我回去取了行李,时间刚刚好,仲青叫的专车已经在路边等候。我平静地上了车。司机师傅是个沉默的中年男人,他安静地开着车,我侧着头,窗外熟悉的街景尽数后退,我有些疲惫,闭了眼。 车子在遇到逼停之前一直非常平稳地行驶着,今天路况不错,因而这逼停甚至都不凶猛,称得上是温和的,我们甚至没有急刹车。 司机师傅停了车,满肚子疑问:“怎么搞的?我们后面这辆保时捷突然加速超车跑到我们前面,离我们还有老一段路了,然后就这么停了,真是搞什么?现在开豪车的这些人都怎么想的?!本来想变道的,结果其他两边都还堵着几辆路虎。” 我有些愣神:“怎么样了?去机场会来不及吗?” 司机师傅本想接话,然而当他转头看到堵在我们四周的几辆路虎上突然开车下来几个黑衣人时,却有些紧张起来:“小姐,你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我怎么看这仗势像是有预谋冲着你来的。” 我也有些愕然,隐隐有些心惊,而这种惊愕在当我看到前面保时捷上下来的江一原时更为强烈。黑衣人已经包围了我们的车,默默立在一边,似乎等待着江一原的指示。江一原面色冷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看着他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