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当年南巡,是为了安抚南边的读书人。如今皇阿玛南巡,肯定也是有特定的目的的。 要是去扬州的话,能有什么目的呢? 白莲教——反清复明——扬州十日—— 再将这半年朝廷对扬州和嘉定的各种优抚联系起来,他恍然大悟。 没错,皇阿玛此行的目的地一定是扬州! 至于去扬州干什么呢?他起身,在屋子里踱步,既然去了扬州,要是换成自己,自己会去干什么呢? 他想到一个人——史可法。 既然汉人将他推崇备至,那么亲自去祭奠一番,也未尝不可。 要安抚人心,还有什么比这个人更好用。 急匆匆的去了书房,提起笔,不提一字,落成的是一幅画。站在画儿前良久,才将墨迹干了的画交给吴书来,“明儿拿去外城新开的那家‘墨阁’,装裱了。” 吴书来郑重的接过来,临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句,“阿哥爷,您可想好了?” 弘历点点头,“去吧!” 都说是烟花三月下扬州,如今的都已经是九月中旬了,京城的寒气似乎已经有几分入骨的意思了,四爷带着林雨桐,连带着四个孩子,奉着太后,一路南下了。 船上的条件很好,太后也没晕船,反倒是颇有兴致的一路看着。 四个孩子都安置在船舱内,有他们,林雨桐的行动就受限了。拘在船舱里哪里也去不了。 孩子们很兴奋,看着外面的护航船队,不时的拍手叫喊。 四爷得闲了也过来,跟孩子玩一玩,路上倒也算是轻松惬意。七爷紧张的一天恨不能见四爷十次八次的,商讨万无一失的法子。只四爷全不上心的样子,只叫七爷看着办。 七爷哪里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跟四爷提议道:“臣弟觉得五阿哥年纪虽轻,但处事沉稳老道,不如叫他过来帮臣弟一段时间。” 弘昼曾经在扬州办过差,还在高邮湖上将江南的官员几乎是一网打尽。对这地方,那怎么说也是熟悉的吧。 找出一大推的理由来,目的只一个,别叫肩膀上的担子太沉。 四爷被七爷缠的没办法,到底叫了老九过来帮衬。至于弘昼,另有用处呢。 晚上弘昼被叫过来的时候,这小子的表情有些讪讪的。自打到上了船,他猫在船舱里就没出去过。一到码头或是船行的慢的时候,他连船舱上的窗户都关着。 这会子过来,就跟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似得。 林雨桐将扑腾着要去找弘昼的弘晶递过去,“这是怎么了?” 四爷轻哼了一声,“理亏了吧。” 林雨桐莫名其妙,看着弘昼越发低下去的头,就又瞧了四爷一眼,“干什么了这是?” 弘昼瘪瘪嘴,曾经的周五爷不是‘死’了吗?人家漕帮那位姑娘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说什么都不嫁人了,要为周五守寡。守望门寡。这上哪里说理去。 余粮将这消息地回来的时候,弘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事闹的。 当时就想了,想守就守吧。过两年自然就忘了。原想着几年内自己都不会再下江南,就是下江南也绝对不走运河,不走水路,可这才过了多久,该走的路还得走。估摸着,这该遇上的人还是得遇上。即便是遇不上,想躲着走。也得问皇阿玛愿意不愿意。 这不是叫了自己来了吗? 肯定是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呗。 “人这一辈子,欠什么都行,就是不行欠人家的情……”弘昼一边逗弄弘晶,一边用生无可恋的语气道:“尤其是欠人家女人的情分。” 好像你阿玛叫你利用人家姑娘一样。 林雨桐白了他一眼,将弘晶抱过来,叫他们父子说话。 四爷提了弘昼一脚,“你阿玛没那么卑鄙,就是反贼家的闺女,那也是闺女。咱不兴坑人家的。叫你来不为了那个……”说着,他沉吟了一瞬,“对漕帮的联络方式,你知道多少……” “呆了半年,要是连基本的联络都不懂,那儿子真诚白痴了。”弘昼说着就看向四爷,“要联系余粮?” 他现在的位子说不上多紧要,其实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