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这么评价亲爹的。 林平章抬眼看阴成之,阴成之又笑:“别这么看我。你看不明白你爹,我也瞅不明白我爹。俩老不死的私底下到底有啥猫腻……你弄清楚了?” 并没有! 林平章收回视线,“那此次,她是非去不可了?” 阴成之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琴声停了下来。他起身从船头走过来,坐在林平章对面,“还是我刚才那话,究竟是谁的凶险这还真说不准呢。别老说她一个姑娘……姑娘怎么了?那是你没见过她杀人。你想想,她在北康的时候就敢在人家的皇孙脸上抽出‘x’,她还有啥不敢的?你细细琢磨琢磨这次回朝之事,从头到尾的想想。她是不是早有预谋,甚至连朝廷派使团去北康的事,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回来了不算,凉州顺便要回来了不算。还借力打力,浑水摸鱼,北康如今都乱成一锅粥了。说好听点,这叫谋定而后动。说不好听点,这可有点老谋深算了。我要不是仔细的查过,她身边确实没有利害的谋士,我真都不信,这些全都是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所为。当然了,说这些,你心里肯定还有些不高兴。作为父亲,首先,你会把她当孩子看……” “废话!”林平章确实对这些评价不甚喜欢,这些话来评价一个小姑娘,还都不是什么褒义词。真要是谁家的姑娘这样,等闲了谁敢娶这样的姑娘进门?“那是我亲闺女……” “你看!”阴成之给自己斟酒,然后一口给闷了,“当时我就说,给你带回来是个太孙,是继承人,你不以为意。如今,我再说一边,她就是太孙,就是继承人。然后你再去看她,再去想她。回过头琢磨琢磨她干的那些个事,你就会发现,她……或许根本就不是冲动行事。她每走一步,都有板有眼,有她的谋划在里面。” 林平章认真的看阴成之:“你到底想说什么?” 阴成之端着杯子:“你很清楚我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荒唐……亘古未有。”林平章摆摆手,“你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 “怎么就亘古未有了?”阴成之耻笑道:“翻开史书看看,女人当权的多了去了。不过是人前与人后的差别而已。” 只这人前与人后?说的好不轻松!从人后走到人前,是要趟过尸山血海的! 林平章沉默了半晌,然后起身:“行了!今儿就到这里了。我先回去……回去还得安排安排……” 船靠了岸,一辆青棚马车就停在岸边。 阴成之看着林平章上了马车,才招呼‘船夫’划船:“夜色正好,咱再转转……” 林平章却在马车上问李长治:“刚才成之的话,你也听见了?” 李长治笑了一下:“殿下问的是哪一句?” 林平章撩开眼角看他:“装什么糊涂。怎么想就怎么说吧。” 李长治尴尬的一笑:“阴公子他……敢想……” 敢想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些人敢想还敢干! 林平章闭上眼睛,继续问了一句:“还有呢?” “还有……”李长治咬牙道:“还有就是……奴觉得其实不需要想那么多……好处坏处的奴现在说不好……奴只知道,太孙回来后,您这两夜都歇息的安稳了。躺下去一觉就到天亮。” 其实潜意识里,太孙的归来,还是叫人觉得安心了。 她是一个能叫您安心的人。 这些……就足够了! 这话叫林平章更头疼了。 回到东宫,都已经不早了。洗漱完了,林平章就说:“去看看太孙歇了没。没歇的话,叫她来书房一趟。” 林长治就道:“要不稍微等等……太子妃娘娘正在凤翔居呢。” “这凤翔居,是我布置的。”太子妃指了指各处的摆件,“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叫人马上给换了。” 摆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林雨桐随意的看了几眼:“我对这些都不怎么讲究。在北康也就是一榻而已。” 在北康的一些事,太子妃已经问过陈云鹤和柴同了,此时再听她亲口说,只觉得心里更揪的难受:“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如今就是把任何好东西都捧给你,也弥补不了这些年……” 林雨桐叹气:这就不是弥补不弥补的事。 自己一脑门子官司,对已经造成的不可更改的事实,没时间去纠结。她也看不出来纠结的意义在哪里。 于是就赶紧道:“您可千万别总是自责自责的。在您看起来是苦……当然了,说不苦也是骗人的。可这安逸容易使人丧志。越是艰苦的条件,越是能打磨人的意志。正是那些吃过的苦,成就了今天的我。您要是这么想,是不是心里会好过一些?” 并不会! 太子妃一边是庆幸,庆幸女儿挺过来,并且顺利的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