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配合太孙干啥事,他自己太清楚了。 事情成了还好说,这要是事情败了?瞧着吧,石家真能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瞧着,一切倒是都好。可事情不落下帷幕,谁知道究竟会如何呢? 他整个人彻底的焦虑了。 晚上睡不着啊,辗转反侧。想去求见太孙吧,又怕太孙觉得自己不够稳重。左思右想、前思后想的,还是喊元宝:“快点,给老爷熬一碗安神汤来。” 元宝蹲在门口,笑着起身:“昨晚喝了两碗安神汤,您不是还没睡着吗?” 多嘴! 元宝见主子面色不对,十分麻溜的起来了,然后利索的去柜子里抓了一把山楂片,放了一大块冰糖,像模像样的熬去了。 金山从外面进来,瞄了一眼,就抬踹元宝,低声呵斥:“又糊弄老爷?” 元宝赶紧‘嘘’,“小点声,别多管闲事!”药是啥好东西?能动不动就吃吗?心里搁着事睡不着,喝啥药也没用。 金山嘿笑一声:“行了,今儿没你的事了,别熬了。溪园来人了……” 元宝马上就起身,跟着金山就往里跑,还吩咐哑仆,“继续熬着。酸酸甜甜的,这么倒了,怪可惜的。熬好了你喝吧,真挺好喝的。” 一听溪园召唤了,石万斗就忙乱起来。叫元宝去拿衣裳,等不到这小子出来伺候梳洗,他自己直接上手,把毛巾往冰盘里消融的冰水里放了放,用冰水把毛巾浸润之后拧出成半干,好好的擦了一把脸,人就彻底的清醒了。 金山在一边道:“溪园来的人,咱之前没见过,但令牌是对的。” “那就行了。”石万斗说着就喊元宝,“不要长袍,把骑马装拿来。还有斗篷。” 元宝嬉笑的出来了:“给您准备的就是这个。” 石万斗一边穿一边吩咐金山:“记着,太孙那边,来的啥人你别多嘴问。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你就给我利索的避开。小心着,别从咱们这边走漏了消息。” 一路叮嘱着,一路出了这不起眼的小院。从巷子里转出去,进了宜春楼的后门,又从侧门堂而皇之的出去,跟普通的嫖客似的步伐也不快,上了马晃悠了两下才走。 到溪园的时候,那位福公公在门口专门等着呢。 他顿时就受宠若惊:“怎么是您?岂敢岂敢?” 给多大的礼遇,就得担多大的风险。这道理他明白。 如今一见福公公,心里顿时跟砸下一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 “怕了?”林雨桐见石万斗头上不住的冒汗,就递了一碗凉茶过去:“怕什么呢?” “殿下……”石万斗压低了声音:“太多了。不怕您笑话,小的做梦都没想过有这么多银子?” 林雨桐但笑:“别担心,不会叫你白忙活的。咱们属于正常的生意来往。那些要变现的东西,现在咱们也不着急,可以慢慢来。你可以从中抽取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 石万斗眼睛刷一下就亮了:“百分之一?” 林雨桐挑眉:“怎么?嫌少了?” “怎么会?”这可不是小数目了。石万斗将茶一口灌下去,“……银子不进京城……要运哪里……” “不!”林雨桐低声道:“运往京城,但避人耳目,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啊?! 这么大宗的银子,怎么可能不被任何人知道? 再说,京城那地界,鱼龙混杂的,不好操作啊,“就算是带着银票,可您知道的,票号这东西……谁知道东家都是些什么人,里面都有谁的份子。从票号的银库里转运银子出来,这动静比运进运出的动静还大。” 可别说拿着银票就行的傻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