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宝玉插了一句嘴:“怪道人说‘悔教夫婿觅封侯’,原桐姐姐是有空来,跟姐妹嫂子们说一说笑一笑乐一乐的。如今夫婿得了功名,她反而是不得自在了!这又何苦来哉?”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十分为林雨桐不平的样子。 屋里静了一下,薛姨妈才道:“果真是孩子话。” 王夫人的脸上才好看些:“真真是个孽障,也不知道多早晚才能长大。” 屋里顿时又笑了起来,贾宝玉往贾母怀里一钻,大约也是知道又说了蠢话了,就抿嘴笑。惜春在一边做出羞羞脸的样子来,这个茬算是打过去了。 喧闹了得有半个月,殿试的时间就到了。 这段时间,这一百多号人可算是春风得意。好些都在来往的交际中把这半个月给划拉过去了。一般情况下,恩科到了这一步,基本不会有被黜落的,因此,还都比较放松。可能觉得人际关系更重要一些吧。 而四爷属于这里面的异类,真就在家闷了十五天,连门都没出。 殿试这天,半夜就起来了。四爷是从下午睡下去的,过了子时人就醒了。然后洗漱吃东西,也不敢喝汤水,进宫一天呢,出恭当然不是很方便。 如今虽是暖和了,但这半夜起来,还是有些冷意。偏晌午的时候估计又热。穿衣服也得有讲究。总之,进宫和准备进宫,都是一件特别不舒服的事情。这一点四爷和林雨桐是深有体会。也算是有经验吧,林雨桐拿出当年送四爷进宫的劲头,给荷包里又是药,又是肉干,又是酸梅,又是薄荷糖的一样样都放齐全了。 药是防止有个意外类似于肚子疼之类的病症的,肉干是为了充饥的,酸梅是没了解渴的,薄荷糖是为了去嘴里的味的。 因着都是前程可期的人,又都是读书人,所以,没有搜检那一套。大庭广众之下考试,弄不了假的。 早早的到了宫门外,好些人都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那个说‘李兄,来的早啊!’这个说‘王兄,彼此彼此。’这个说‘张兄,一定能拔得头筹。’那个回应说‘岂敢岂敢?’ 听的出来,都挺兴奋的。 不到点四爷不下车,在车里又眯了一觉,到大门那里有动静了,有人出来要勘验各自的身份,然后放人进去了,四爷才起身,用湿帕子擦了脸,从车上下来,原地动了动,活动了活动,才凑了过去。 所有的流程,都是别人如何,他也如何。没有被特殊照顾的痕迹。 进了宫门,在保和殿的门口,站着等着吧。 从天黑等到天蒙蒙亮,再等到东边露出红光,一轮红日要跃出地平线的时候,鞭声才响起。保和殿的大门这才咯吱吱的打开,有礼部的官员高升唱着‘吉时已到’之类的话。才有礼部的小官员和太监过来,领着众人朝里面去。 这个进去之后的座位,也不是随便坐的。门口的太监,随机的发放号码牌。不走到这一步,都不会知道会坐到哪里。完全是随机的。 四爷的位置也算是中规中矩,不靠前,不会坐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但也不会靠后或者是角落,叫人注意不到。就是正中间的位置。 一个一个长条的案几,然后每个案几搭上一个小小的圆凳。案几上是笔墨纸砚一套的东西。 等人都坐好了,主考林如海连同六位副考这才一脚踏进来。考生给监考见了礼,那边鞭声又响了,响了九声之后,听到唱喏声:皇上驾到! 得!这又得起来等着,等着皇上进来,然后升了御座,这又给皇上行礼。 跟着皇上一起来的,还有几位连同朝里的大臣。 这眼看更漏的时候要到了,又是九声鞭响:太上皇到了。 四爷就眼见了,正隆帝从座位上起来,然后有太监就机灵的又搬了一把椅子来,侧放在东面。 然后四爷又随着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