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能不能适应这种真的住土屋的感觉。在王府住了十多年的老房子,可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珍馐佳肴,恐怕床上铺的盖的,不再是十多年前的旧的吧。 她看了这女人一眼,她便有几分受惊的样子,微微的欠身。 林雨桐点点头,看向她:“杨夫人,我需要你一封亲笔信,或是一个随身的信物……” “信?”她的表情慌乱了一瞬,“给王爷的吗?” 林雨桐点头:“是!” 她越发的慌乱起来,好半晌才道:“也好,很多事情我得跟他说清楚。当初我救他,后来他也救了我们母子,我们的之间两清了……” 林雨桐还没说话,杨铁心就先问:“你救了他?那这可真是岂有此理!哪里有胁迫救命恩人为妃的道理?” 是啊!救了你性命的恩人遇难了,难道不是应该搭把手吗?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包惜弱低着头:“都怨我,铁哥!”她的眼泪又下来了,“是那天晚上,他爬进咱们家,你又睡着了……” 她把当时的情景说的很详细,杨铁心就不由的皱眉:“你……你说,他当时穿着黑衣,还蒙面?又说自己是过路的商人……哪家的商人赶夜路是穿黑衣蒙面的?” 他根本就是贼人! 那么说,包庇丘道长的事,多半是此人泄露了消息:“卑鄙!”说着,他就拿了靠在一边的铁枪,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 包惜弱一把拦住:“铁哥,不管怎么说,他照顾我多年,抚养康儿长大……” 杨铁心扭脸神色复杂的看向包惜弱,这道理不是这么说的!自家的人如今这样,都是对方害的。惜弱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都知道! 不过是这么多年了,跟对方也有了情分。 什么情分? 夫妻情分! 这个认知,叫他的心像是被谁拧着似的,一揪一揪的疼。 林雨桐心道:两人初一见面要是都死了,那这情分自然都是真的。可如今都活的好好的,且会一直好好的活下去,那么过去十八年的经历,在两人心里只怕都是个过不去的坎。日子越久,就越是磨人。两人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这且都说不好呢。 但她的本意并不是问当年的事,只是想说:“信也不是叫你说那些的。”对此人,她也不抱希望了。干脆自己说,她执笔写就好了。 大致的意思就是,叫完颜洪烈不要着急,她只是跟随逍遥仙出海学艺三年,三年后自当归来,请王爷照顾好儿子,擅自保准身体,三年后夫妻团聚云云。 林雨桐说这么安排是完颜康的意思,她倒是没推辞。林雨桐叫阮侯拿了笔墨纸砚过来,叫她怎么写,她还真就乖乖的怎么写了。 写完了,杨铁心要了笔,打发包惜弱:“给夫人倒点水。” 等包惜弱走了,他迅速了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完颜康,一封给四爷。 林雨桐没看,但也能估计来他写的是什么,不外乎告诉完颜康,当年的事情都是完颜洪烈害的。再就是跟四爷致歉,再不可能有什么了。 没等来包惜弱的水,林雨桐就告辞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听见厨房的方向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想来她其实早做不惯这些了。十八年里,住在老房子里,但好歹是不用烧水做饭的吧,手艺都生了。 林雨桐出来就说阮侯:“她带的那俩丫头……好好的磨磨性子。等性子好点了,还打发人家回去伺候她们主子去……” 阮侯嘿嘿一笑:“还是师傅厉害!” 真用了丫头,那这两口子可就不像是两口子了。其实,现在这两口子也不像两口子了。 林雨桐拍了拍阮侯:“臭小子懂的还不少。若是遇上喜欢的姑娘,就直接开口说,到了年纪该成家就得成家。” 阮侯应着话,把林雨桐送到码头:“这就走了?啥时候再来?还说给龙儿送点螃蟹呢。今春放下去的蟹苗,如今都长起来了。” “有好的叫老海送就是了。为师忙过这一阵就再回来。”她说着,在码头上告了别就直接回了县城。 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县城早就一片寂静了。偶尔有几声犬吠声,叫县城更显的寂静。 林雨桐将马放了,这里的位置已经离县衙很近了,老马识途,自己就回去了。她自己呢,隐在角落了,将那身大红的衣裳又套上,脸上遮上面纱,这才轻轻一跃上了房顶,朝着完颜洪烈租住的院子而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