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骑兵。而如意接管军需后,也专门为他的弓手配备了力可穿甲的强弩,威力也远胜过叛军的长弓。 何况,这支部队刚刚剿灭了贺札的骑兵,士气正壮,对眼前蜂拥而来的伏兵毫无畏惧。打起来竟也不落下风。 但随着战事推进,这种局面的违和之处也渐渐凸显出来。 李斛军中很快便有将领察觉到了。 ——作为主动追击的一方,萧怀朔对伏击的应对过于周全,在防守上花的心思过于多了。 何况,在他们的预计中,萧怀朔的兵力起码应该是现在的两到三倍。他既然亲自出动,本不应该再保留什么实力。 会出现眼下的状况,最合理的解释已呼之欲出——萧怀朔早预料到会有伏击,他是有备而来。 终于有人向李斛进言,劝他尽快撤退——萧怀朔既然已经料中李斛的计谋,必定有后手应对。 李斛劈手将那人打翻在地,怒道,“贼首就在眼前,杀了他就赢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再敢乱我军心,就砍了你。”他大步上前,从鼓吏手中抢过鼓槌,亲自擂鼓助威,传令,“取萧怀朔首级者,加赏十万金。” 旁人能察觉到的,李斛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他甚至已猜测到萧怀朔的后手——恐怕他真的分兵了,另一只军队必定已迂回到他们的侧翼或后方,算算时间,也许很快就要赶到了。 但既然那支军队此刻还没有赶到,他就还有机会将他们各个击破。眼下正是他杀死萧怀朔的最好时机。 但这个时机,李斛显然没有把握住——几乎就在他的军令传出的同时,斥候来报,“北坡有人杀过来了!” 他们被包抄了。 被他踹到在地的人再度爬上来,抱住李斛的腿,“大帅,快下令吧,再不走就晚了!” 而李斛眼眸赤红,一脚将他踹开。点将遣兵道,“令贺诺突带五千人去北面狙击。其余的人——”他抓了马鞭翻身上马,道,“跟着我冲杀出去!” 北面烽火燃起,狼烟一柱直上高空。萧怀朔于是知道,前来汇合的军队终于赶到了。 但他面临的压力不减反增。 ——叛军全军出动,向着他的方向疯狂碾压而来。李斛显然并没有死心,想要抓住最后的时机奋力一搏,将他杀死。 身旁令官被这声势惊动,不由瑟缩,忙规劝萧怀朔,“殿下还是暂退一步,避其锋芒,等陆将军赶过来——” 其余的人也纷纷应声附和。 萧怀朔却道,“孤不退!”他分明也恼火起来,抬手挥开这些意图让他退避的谋士,道,“这正是诛杀逆贼的最好时机。孤不退,一步都不退!全都给我顶住,令枪阵顶住,弓|弩手准备——” 突如其来的冲击令萧怀朔的防线短暂的松动,但弓|弩手及时补上了一波强射,挽回了损伤。 两军冲锋的锋面交汇处宛如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不停的吞噬着卷入其中的身躯,将他们化作尸首和飞溅的血肉。 沉风聚水的山谷,空气凝滞不流,血肉的腥味积压不散。水雾中染了血色,附着在人的发肤之间,粘腻厚重。人仿佛陷入杀机钩织的迷阵,一切理智都崩溃消散,躯体被疯狂而机械的杀意所驱动。 天地为之昏黄变色。 李斛的身后,追兵一茬一茬的收割着他的战力,而萧怀朔的面前,防线也被一道又一道的被突破。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杀戮。 计谋所能做到的早已做完,支配眼前局面的是勇与力,也许还有一些运气。 萧怀朔不停的调动着手中的兵力——但是少一支,不论怎么绞尽脑汁,他手中始终少一支军队供他差遣。就像一局棋,明明只要多一个棋子就能逆转棋局。明明只要再多五百,不,只要三百人,他就能截断李斛的势头,将这头猛虎牢牢的锁进笼子里,但偏偏他就少这么三百人。 他已能听见冲在最前头的、李斛的士兵询问,“哪一个是萧怀朔——” 而这个时候,有箭矢自西面射来,一箭洞穿了那个士兵的脖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