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等着挨骂。 岂料短暂的沉默过后,老荒山君满不在乎地道:“这是他的事情, 用不着和我道歉。” 这话曲悦就无法理解了,会每日担心徒弟没有衣裳穿,可徒弟遭了劫难,他竟完全不在意。 真是个怪人啊。 老荒山君:“行了姑娘,你走,一直待着不动,这贱人会起疑的。” 曲悦准备告诉他九荒已经认祖归宗的事情:“晚辈还没告诉您,九荒他现在……” 被老荒山君打断,语气甭提有多愉悦:“姑娘啊,他现在是你们的犯人,你们去操心,就别来烦我了?” 曲悦:??? 先前还一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口吻,怎么一转眼就成“啊,终于把锅甩出去了!”的模样? 曲悦:“可他……” 老荒山君再打断:“我手把手将他养大,两百年里该学的本事,该懂的道理,我都已经教过了,往后活成什么模样与我无关,我不求他来给我养老送终,难道他还指望我牵着他走一辈子么?” 这倒是,老荒山君做事的手段曲悦不喜欢,但他的确一直在尽心栽培九荒。 他叮咛道:“还有,姑娘回去他身边以后啊,莫要告诉他你见过我。三百年了,他应该已经习惯了,习惯就好。” 曲悦深深蹙眉,她刚刚还在心中思虑要不要告诉九荒此事。 连老荒山君都打不过那青衣男修,九荒肯定也打不过,和过来送死没有分别。 这事儿她不能管,因为分辨不出青衣男修与老荒山君的立场,也许是一场正邪较量,她帮老荒山君脱困,等于助纣为虐。 但九荒救自己的师父,她同样不能拦。 可若是隐瞒着九荒,回头老荒山君死在这,九荒怕是会埋怨她。 “你无需纠结。”老荒山君猜到她在想什么,“这贱人只是抓我,不是杀我,我不会有生命危险。等我随着他回去,也是和我那傻徒弟一样,在牢房里待上一阵子罢了,是我应该承受的。” 曲悦听出他似乎不准备再躲藏了,要随抓捕者离开。 被围追堵截三百年,也是因为放心不下徒弟,可又不敢回九荒山去,怕将麻烦带给徒弟。 这一走,定是好些个三百年不止。 曲悦尊重他的选择:“晚辈告辞了。” “走走。”他催促。 “恩。”曲悦提步,继续在山缝中穿行。 “哎,等等。”他又喊一声。 “前辈有何吩咐?” 老荒山君终究还是万分不舍的叹了口气:“姑娘,你能不能将他带来此山附近,让我暗中再瞧他一眼?” 曲悦思忖着问道:“可以是可以,但他与您修的功法一样,追捕您的那位难道瞧不出来……” 老荒山君道:“他瞧不出来,我在他面前从不曾使过邪功。” 修炼那门吸收冤孽气的邪功,只不过是为了隐藏气息。 他又叮嘱,“但最好还是给他披个隐息斗篷。” 曲悦听他语气确定,应是没有问题,便应下了。 离开此山,走远以后,她取出机关隼。 龙牙洲距离叶家所在的青云洲,比太阳堡近的多,且立刻拿着极寒之水去找雕皇,容易引起他的怀疑,曲悦决定先回叶家去。 …… 她走了以后,静谧的山洞里响起老荒山君的声音:“你方才问我,你不理解凡人界有什么值得留恋?” 坐在山壁凸起处的青衣男修从打坐中睁开眼睛:“恩。” 老荒山君冷冷道:“那我诅咒你早日理解。” 两百多年光景,青衣修士被他骂习惯了,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你今日份的诅咒很有趣。” …… 紫星城,叶家。 九荒自从曲悦走了以后就闷头待在房间里研究天工谱,生怕碰见叶承锡拉着他问东问西。 忙着剑峰重建、筹办赏剑大会的事儿,叶承锡忙得很,但再忙晚上他也要将九荒从屋子里拽出来遛一遛,增进一下感情。 “儿子,这是器峰新做好的法衣。” 花厅里,叶承锡指着桌面上摆着的托盘,盛着一套精美华服。 九荒瞅一眼:“这颜色不好看,太暗淡,我要颜色鲜亮的。” 叶承锡诧异,无论他怎么看,九荒也不是喜欢鲜亮颜色的性格。 九荒忽然想到:“对了,我那唯一的弟弟何时回来?” 叶承锡:“快了,你母亲在外云游,若听到消息也会赶回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