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执眼尾一垂,传音:“曲先生,韦师尊剑内此时存在一个意识。” 曲悦凝眸:“恩?” 君执:“她自称雪蝉,天人族大祭司。” 曲悦迷瞪了下,心弦瞬间紧紧绷起! 大、大祭司?! 下意识想要看向沉墨剑,被她强忍下来,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听君执继续道:“自从你来,我觉着她便对你格外的关注,我不知原因,提醒先生一声。” 不要慌,袖下的手捏成拳头,曲悦问:“大祭司没有对宗权前辈和雪里鸿前辈暴露存在?” “没有,她单独传音给我,似乎不想在他们面前暴露。”君执一边尝试握剑,一边答,“她称我为谷前辈,态度颇为恭敬客气,说我并非魔种之灵,而是天劫剑主……” 曲悦绷着唇线,深深吸了口气:“即是如此,君前辈尽快收服天劫剑……” 意识海陡然巨痛! 大祭司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而曲悦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有反应,无计可施,咬牙忍住。 ——“小姑娘。” 冰冷威严的声音在她意识海内响起。 果然是大祭司。 曲悦故作谨慎:“谁?” ——“你母亲是谁?” 曲悦不露怯:“阁下又是谁?” ——“呵。”她哂笑。 曲悦听不出个究竟,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阁下笑什么?” ——“笑我失职,竟有天女流落在外,我竟丝毫不知,你父母好手段,颇令我好奇。” 果真是被发现了,曲悦心口狂跳。 ——“你不肯说无妨,稍后我自会抓你回天人境去,不信你母亲不现身。” 真被拆穿之后,那股恐慌反而慢慢散去,曲悦质问道:“敢问前辈一声,依据天人律,我是否有罪?” ——“无罪。” 曲悦:“那您抓我回去,又不能对我用刑,我母亲不出来,您又能如何?让所有天女排着队一个个与我融魂认亲?”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雪蝉不恼,“不必你操心,我有的是办法。” 曲悦垂了下眼皮儿:“前辈,上梁不正下梁歪,您自己都不干净,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其他天女?” ——“我不干净?” 事已至此,曲悦只管道:“那您告诉我,韦三绝韦师尊是怎么回事?谷前辈是怎么回事?您早知道火魔种没有消亡,又是怎么回事?” 雪蝉稍作沉默。 ——“谷前辈倒是与你交情匪浅。” 曲悦揣测道:“先前宗权前辈猜测,宗沉前辈是诈死逃婚,另娶他人,如今看来,宗沉前辈应不是故意诈死,估摸着是为了封印这只噬运兽,重伤濒死的情况下,魂灯意外熄灭。而您不愿再婚配其他天武人,考入神殿。不曾想多年之后,发现宗沉竟还活着,可您一入神殿再无回头路走,宗沉索性抛弃天人身份,留在魔种内,而您则与他在凡人界成了婚。” 雪蝉不语。 曲悦继续道:“虽然两位本就是一对,阴差阳错,甚是令人哀叹。但按照天人律,您的行为,依然是足以被挫骨扬灰的吧。” 抓住大祭司这一处,她母亲便安稳了。 说来也是讽刺,神殿三位掌权天女,还真是每个人都不简单。 良久,听雪蝉苦笑长叹。 ——“我多么希望,一切如你所言啊。” 曲悦微微一讷,这话说明她的猜测是错的。 ——“可你眼界过于狭隘,心中只有小情,低看了宗家的男人,也低看了我。”大祭司的语气恢复固有的威严,冷冷淡淡地道,“我身为天人族大祭司,从未在男女私情上犯过任何错误,此生所为,的确曾愧于先祖遗训,但亦是审时度势,情有可原,不愧于心。” 这下轮到曲悦沉默。 ——“我与谷前辈说的话,他转头便告诉你,可见你对魔种知之甚深,讲给你听无妨,横竖待谷前辈醒来,一样会告诉你。” ——“六千多年前,上一任大祭司恰好闭关,神殿一位守护姑姑感知到天命晷震动,发出强烈预警,便派了那时的天武第一人宗沉下界查看……我们成婚在即,我不舍他,偷偷跟下界去。宗沉手持命谶箭,证实那异动的来源,便是这只噬运兽。” ——“噬运兽虽是上古邪兽,并不难对付,不然也不会濒临灭绝。然而此兽不同,它昼伏夜出,走走停停,四处吸食气运,举止颇为怪异,每次都能躲开我们的追捕。后来我们终于发现,它是被人豢养的,在它的腹中,有一颗魔种。” 火魔种的确生出了一个灵体,而那心机深重的魔灵并非君执。m.fEngyE-zN.cOM